这样的情景有几分熟悉。
陆慎析忽然想起,好像第一次留意到她,就是在青平小学的操场上。
那天他当值日生,有两个女生留在教室里写当天的作业,问了他几道题目,等陆慎析背起书包准备回家时,已经快五点了。4班的教室正对着操场,他下楼梯时就看到一个女孩在操场上跑步。
后来过了很久才知道那个人是她。
读初中后,同在一所校园的同一个年级读书,偶尔会在各种场合见到她英语竞赛考场、数学竞赛培训班、期中考试的考场
然而所有印象都没有现在这样隔着百余米的空间清晰。
去年这个季节,年级英语组给他们几名参加英语竞赛的学生进行了一次赛前突击。放学后张超叫她一起去喝饮料,被她婉言谢绝“不了,你们去吧。”
等她走远后,张超忽然好奇地问“陆慎析,你以前不是跟段净夕在同一个小学读书吗她以前也是这样子吗好冷静。”
陆慎析回以淡淡一笑,“差不多。”
其实刻画在记忆深处的许多片断,她并不是现在这样的性格。
刚转到青平小学那阵子,每回看到他时,她的眼神里都带着一点防备。
那时她是2班的班长,有几次帮老师带话给同为班长的他,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表明不想跟他有过多交集,却在话剧排练时主动牵起他的手。
再后来,她蹲在游乐场里温言安慰阿言的情景和她在落日下耐心地向阿言解释外星人常识的样子定格成了脑海里更深刻的画面。
骄傲、好强、冷漠、体贴这些迥异鲜明的元素却在她身上取得了微妙的平衡。
她对谁都和颜悦色,然而那些人当中并不包括陆慎析。
自打上了初中,她每回见到他就如同西伯利亚寒流过境一样冰冷她对王楚怡等人的态度跟小学那时无异,唯独对他就像陌生人一般。
她的这种态度也使得所有人很快忘了他跟她是从同一所小学毕业的。
陆慎析从来没有揣测过她态度变化的缘由既然他是这种变化中唯一的例外,他便接受。
运动会过后,全年级前往郊区的军事训练基地参加军训。
到达基地后,放置好行李,领用军训服,紧接着学站军姿,一个早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中午陆慎析跟庄少勇去教官那里拿表格资料便回宿舍,庄少勇不住地地念叨基地的缺点环境太差、没有电视、不能上网等等,迎面有两名女生跟他们擦肩而过,一边往后张望一边说着话
“段净夕怎么了脸好白。”
“是啊,我总算知道什么叫脸色苍白了。”
“她是不是中暑了”
“中暑不是这样的吧”
“”
陆慎析转头问身边的男生,“你拿红药水了没有”
庄少勇立即顿住脚步,用手拍了拍头,“完了幸好你提醒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早上他收拾宿舍的时候给床板割了一道很长的口子。
勾住他的肩膀走了两步,才停下脚步,懊恼地拍拍脑袋“对了,你知不知道医务室在哪里”
“这栋楼后面。”
还没走近医务室,就看到一个女生坐在医务室外面的阶梯上。
她倚靠着走廊上的方形柱子,脸色略微苍白,两片薄唇没有丝毫血色,额头上布满了细密晶莹的汗珠,几绺乌黑的发丝浸着汗水黏黏地贴在鬓边,手里拿着一瓶纯净水慢慢地啜饮,整个人看上去有气无力的。
“段净夕”庄少勇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