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就红了,伤患处就像是被刀剜过一样,段净夕忍着痛楚不作声。
陆慎析坐在一旁喝茶,见她两道秀眉都纠结到一起,将茶杯重新放回茶几上,目光黑亮沉静,“很疼”
段净夕懂得良药苦口的道理,知道药酒在生效,“有一点酸。”
他坐在红椅上,言谈举止间既流露出晚辈的礼数,又隐隐透出一股稳重感。这一面是她之前没有见过的。
陆慎析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转头问“谭叔叔,她这个情况要多久才能治好”
谭师傅笑着回复“她伤得也不是很严重,只是之前拖太久了,以后每周来两次,回去好好休养,近期不要提重物,过一个月就能好了。”
段净夕想到路途遥远耗费时间,不禁望向陆慎析。他稳稳地端着茶杯,漆黑的视线落在她的腕上,神情未见波澜。
他们在那个中医馆停留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离开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
段净夕做完推拿反应比较强烈,右手完全使不上力,只能一只手系安全带,在扣带上摸索了一会却始终扣不进去。
“我来。”他俯过身来,从她手中拉出安全带帮她扣上。
见她右手软软地垂放在大腿上,“现在还很疼吗”
天气炎热,街道两侧植物特有的气味随着夏日的高温蒸发在空中。车厢里原本弥漫着一股药酒特有的辛辣气味,他靠近时身上散发的男性气息却将其它气味尽数覆盖,也抽走了她周围的空气。
“有一点。”
“饿不饿”
“不是很饿。”段净夕感觉早餐还没完全消化。
他重新坐直身子,发动引擎打转方向盘倒车,“这个叔叔上周带他家人出去旅游了,前天才回来。明天我再带你过来一趟,不然以后你的手会一直疼。”
段净夕并不享受这种备受照顾的感觉。可是她心底也清楚,他决定了的事就会执行到底,便没有反对。
她想起他跟谭师傅闲聊的情景,换了个话题“你以前来过这里做推拿”
“以前肩膀受伤就是来这里治疗。”
谈话间车子驶出停车场,盛夏的阳光透过挡风玻璃斜斜照进车厢,瞬间拉高了车厢内的温度,他的上半身被笼入阴影里,握在方向盘上的双手则浸在金黄色的阳光里,左手的腕表折射出一道炫目的银光。
段净夕的视线在那道银光上定了一会,看着车子驶进一片树荫,问“怎么受伤的”
陆慎析侧头看了她一眼,“读大学那时不小心被柜子砸到。”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他的肩,却不知道他伤到的是哪一侧肩膀,“那现在肩膀还会疼吗”
他淡淡一笑,又看了她一眼,眼中浮起淡而温暖的光芒,“几年前的事了,现在早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