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只是不想让他们担心。不想让他们觉得我会因为这种小事情绪崩溃,我认为这是小事。但显然我没办法轻松面对它,尤其是每天入睡前和刚起床的那段时间。
我提不起兴趣做任何事,衣服胡乱堆在床上,桌子上摊满了翻开一半看不下去的书和几团揉皱的羊皮纸,freddy也是要等到饿得蹭到我脸上时,我才能想起来喂它东西吃。
我试图给它改个名字,但是没有用,它反应不过来,我偶尔也改不顺口,就这么罢了。
它正在我书桌上打滚,把那些皱成一团的羊皮纸摊开,上面大多是我胡乱写下的字迹,有的还被眼泪浸湿了,还有一张是未寄出的、我写给格蕾丝的信。
我忽然翻身下床,从抽屉里重新抽出一张全新的信纸,迅速在上面写下了两行字,随手一折后光着脚就跑下了楼,把它递给桑斯特。
“给麦迪逊。”一开口我才发现我声音中竟然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只好使劲吸了吸鼻子,“要快点,回来给你吃好吃的。”
桑斯特乖巧地点了点头,拍拍翅膀飞了出去,我托腮望着它飞行时上下起伏的身体,手肘撑在窗台上,忽然就想起了霍格沃茨最高的塔楼,我最喜欢的那扇窗台上刻着的一行字。
可是如今我又能得到什么呢。
麦迪逊果然不辜负我信任地迅速联系上了我,只是我没想到她会直接约我在劳尔家的庄园见面。好在因为近期形势动荡的原因,整幢宅子上下只有我们两个外带一个家养小精灵,其他人都出门在外,不知道在忙什么事情。
我在大厅转了一圈,壁炉上摆着几个相框,是我不太熟悉的面孔。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所以没能在霍格沃茨遇见过一个劳尔家的孩子。除了那几个小时候很喜欢欺负我的,还能让我记着他们的名字。壁炉上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像,是一个身穿紫色巫师袍,手捧水晶球,手指上戴了许多名贵戒指的优雅女人,这就是劳尔家的祖先,非常有名的预言女巫。
“你继承了祖先的天赋。”麦迪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走到我身边,抬手轻轻抚摸着画框的边缘,我回头注视她的侧脸,“我们这一代,只有你拥有这种天赋。”
“我却并不属于这个姓氏。”我很快补充道,“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把我带来这个家,如果一开始就让我当个无忧无虑的混血小女巫多好啊,说不定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说不定我就真的会成为一个格兰芬多。成为一只狮子。”我无意识地勾了勾嘴角,眼眶又开始发酸发涨。我想到了四年前的分院仪式上,那顶脑子被扣到我头上时对我说的话。
“你的内心深处,向往着格兰芬多。”
“不,小薇尔戈,你就是一个斯莱特林。”她利落地打断了我,手指也从画框边移至我肩膀轻轻扣住,“你就是太在意已经过去的事,这就和已经失去的人是一个道理。”
“已经失去的人”这个词组像尖锐的石子一般扎在我心头,我挣扎着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可是他还没有跟我道别。”
“但是他也没有再给你写信了,薇尔戈,现在认清现实对你才是最好的。你们都没有做错什么,原因只是在于你们不合适,你们不是彼此那个对的人,就是这么简单。”她一口气说完,尖锐又流畅,让我无法反驳。
像是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重了一般,她犹豫片刻又安慰般地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