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猜测对方身份之前,路以卿还是先低声问沈望舒道“阿沈你看,对面上首坐的是谁”
沈望舒闻言抬眸,看了一阵便摇头“我不认识,也没见过。”话说出口,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眸光略微闪动,又迟疑道“那青年,难道便是阿卿上回提及之人”
路以卿见沈望舒这回能瞧见了,也是松了口气“正是,这回你终于也看见了。”
这话说得两人都心里毛毛的,尤其想起上回之事,简直就跟见鬼一般。路以卿得到沈望舒的回复之后也没彻底放下心,想了想又扭头问另一边坐着的副将“徐将军,这些天你都陪着少将军入城。你看对面上首坐着那人,你可认识”
徐副将闻言不疑有他,当下抬头看去,仔细观察一番说道“并不认识。不过秦国尚黑,祭司尤喜玄衣,我看对方穿着打扮,大抵该是个祭司吧。”
路以卿这才注意到,对面那青年穿着的是一身玄衣秦国祭司爱穿玄衣并不是什么秘密,当初路以卿他们见过的那个祭司牧仁也是一身黑。只是前次见到对面青年,路以卿的注意力不自觉就被他这个人所吸引,倒是真没注意过对方穿着打扮。便是对方的祭司身份,也不过是她事后猜测的。
这些乱七八糟的且不提,经过徐副将这一确认,路以卿终于对面那青年祭司不是虚幻。甚至看对方所在的位置,她还能大胆的猜测对方身份必定不低。
沈望舒比她更大胆,当下揣测道“莫非那便是秦国的大祭司”
因为对面出现了疑似大祭司的青年,路以卿整场宴会都有些心不在焉,索性该商量的事来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这会儿依然是由卫景荣出面去谈,倒不必路以卿来操心。
直到该商议的事基本议定,卫景荣才忽然开口道“我等远道而来也是不易,幸得秦君慷慨,才不使我等狼狈归去。我在此代表卫家军多谢陛下,但还有一不情之请,也请陛下应允。”
秦君年纪不小了,已至暮年的他,四年前发动的那场战争已是他最后的雄心。可惜最后功败垂成,虽然事后得了和亲也收到了梁国的一大笔“嫁妆”,可战败就是战败。从那时起这位帝王的雄心就被磨灭了,也是因此他才会在卫家军围而不攻的情况下,主动选择了议和。
更多的好处都给出去了,秦君此时脸色虽然不好,但也不会立刻驳斥什么,摆摆手说道“将军且说来听听,若是合情合理,朕自然应允。”
卫景荣听出了他话语中的不情愿,可还是面不改色的说道“我听闻贵国的祭司各有奇艺,尤其大祭司的本事更是神乎其神。我有一好友,身有不适,正想向大祭司求医。”
这话一出,满殿具静,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上首的青年祭司上。
过了一会儿,秦相才轻咳一声开口道“少将军是否有所误会祭司乃是神职而非巫医,他们之中或许有精善医术的,却不是人人如此。”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又道“大祭司却有奇术,可他并非医者也不擅岐黄,少将军若要求医还不如请陛下派遣御医来得合适。”
卫景荣也察觉到众人视线,这时便将目光直直落在了大祭司身上“这位便是大祭司吧我说的求医之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当日大祭司在四方馆露面,卫景荣显然也是没瞧见的,此时出口也有试探对方深浅的意思当初祭司牧仁一眼就瞧出路以卿神魂有异,如今路以卿也在场,他又说出求医之事,大祭司若是真有本事,这时心中应该也有了底。至于应与不应,那就另说。
果不其然,大祭司闻言目光不着痕迹的往路以卿身上瞥了一眼。这一眼旁人没瞧见,可一直盯着他的卫景荣和路以卿却都注意到了,连带着沈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