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日我没再去医院看望江以宁, 到了腊月二十九我便早早的让管家找出来那日出狱回家江以宁逼我跨的火盆,在家等了江以宁一整天, 却没想到他夜深了才回来, 刚下车便被刺骨的夜风扑到,他扶着车门吭吭的在咳。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羊绒大衣戴着黑色的小羊皮手套,手指微蜷抵在唇下,瘦削的脸孔更被衬的暗失血色。我套着羽绒服迎出来, 他没料到这么晚了我还没睡, 目光有些诧异, 不动声色的将手拿下来接替另一只手上的公文包,用另一只手上来拉我的手, 问我“怎么还没休息”
唇语间他呼出来的气息隐约有酒气。
我问他“你喝酒了”
他嗯了一声,对我浅浅一笑“应付酒局,小酌了几杯而已。”
我想起那日他为了尚清的事不惜注射着强心剂也要纵横酒局,如今他身体不见得就比那日好过多少, 但是辅仁的事恐怕更令人大伤脑筋,所以我料定这顿酒他喝的不会少了。
夜晚寒风刺骨, 我俩谈话间都呵着白气, 他拉着我的手要赶紧进屋,我却跟他说“你等一下。”
他流露出征询的神情, 我向屋里张望, 看到管家已经将炭盆烧着放在了门前,这才拉着他要他跨炭火盆。
他明显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久前他还让我做过同样的事情, 如今换到他了,他却为之一哂,反问我“霏霏,怎么要求我做这种事情了”
我吸吸鼻子“是我之前太倔了,不信邪,才害你有了这一劫。”
“哪就有你说得这么严重了”他拽拽我的手安慰我“再说你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错。”
我不想提以前的事,我甩了甩手让他不要再说了。
以前的事不重要了,重要的事以后我们家可不能再遇上这些牢狱之灾了。
我催促着他跨炭盆又逼着他用柚子叶水洗手,这才让管家准备醒酒汤。
醒酒汤是灵芝熬的蜂蜜水,家里常备,不光可以醒酒也可以安神提高免疫力,管家准备了两份,我便和江以宁坐在客厅啜饮。
我不喜欢喝热饮,于是加了点冰块喝的极快,一杯都见了底才看到江以宁一杯只喝了一小点,他的脸隐在氤氲的水汽之后,蹙眉看着我瞬间已经空空如也的杯子一时语塞。
我猜他原本是有话要跟我讲的,正好借着这个空档可以一边喝一边聊,但没想到我一顿牛饮,大煞风景。
他摇摇杯子又用手拖住,跟我讲“你喝得挺快。”
我把杯子搁回到桌上,抹了抹嘴说“我上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江以宁欲言又止,我赶在他发声之前火急火燎的窜回房去了。
我不是有意要把江以宁晾在那里,只是我担心我俩现在的关系,若待会儿我俩一起上楼睡觉,又说不好会闹出一些什么尴尬来。
我独自进屋但却毫无睡意,过了好久才听到江以宁上楼来的声音,他路过我房间的时候脚步有所停顿,但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回他的屋里去了。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有些担心江以宁的身体,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洗澡,若是他自己洗澡万一晕过去了怎么办他胃不好,喝了那么多酒,会不会又吐的难受
我实在担心,却又不便打电话让管家去看看他,只能坐着等了一个多小时,这才自己摸摸索索的蹭到他房间门口,尽可能小心翼翼的按下房间把手,悄咪咪的摸进他房间里去。
他的房间没拉窗帘,月光清冷冷的洒进来,我看到浴室熄着灯,又看到床前暗暗得一团。
江以宁睡觉一贯浅无声息,我蹑手蹑脚的想去探探他的鼻息,谁知道还未靠近便听到很轻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