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瞥了他一眼,借着吃酒的姿势低低说道“太子殿下。”
杜礼一惊, 瞥了眼这园子里正寻欢作乐的诸多学子武官,嘟囔着说道“那还真不知道是好运还是坏运气。”
要是这聚集的人再少些精些, 怕不是得被认为是在结党营私
莫说是杜荷,就连杜礼少不得也捏了一把汗。
“那现在”杜礼意有所指地看着眼还在吟诗作对的学子,眼下场地中正放声高吟的乃是一位黝黑高壮的青年,那铿锵有力的力道不知是在作诗还是在高歌。
杜荷道“顺其自然。”
方才看太子殿下饶有兴趣地往虞玓那处去,那含笑的模样还是让杜荷有些放心的。虽然杜荷现在已经看不透太子殿下的心思, 但是好歹多年的伴读长大,他还是能勉强感觉到太子的情绪。
现在的太子殿下当真是心情愉悦的。
只他现在正这么想着, 眨眼间就出了差错。
事后杜荷还扼腕过,难不成还能有甚神秘的力量让人不能先乱下定论
园子朝南的方向能看到潏河,只因着那里摆着大片大片各类的菊花阵仗,少有人靠得特别近。大部分是站在花丛外远远欣赏着潏河那波光艳艳的画面。不过今日吟诗, 气氛正浓的时候, 还是有那么几位在激昂中吃多了酒,热热闹闹就往潏河边去。
那些珍贵娇嫩的菊花被他们随意地挥开,嬉笑着往南边去。
走得急了些,窜进花丛的时候, 身上还带着些菊花的淡香与凌乱的花瓣。倒也是有黄衫侍女看到了他们的举动,忙有人去拦着。只人吃酒多了还是容易意气上头,让得人扯着那侍女一起踉跄外里头走。
杜荷作为主办者早就在宴席中专门留了预防此事的人,一旦得知便连忙赶了过去。待远远发觉那西南角落是何处时,那脚下的动作又快了三分。
那可是太子殿下与虞玓待着的席位
虞玓在听到那窸窣的声响时,第一反应就抢前一步,踮着脚尖把太子的兜帽重新给套上。
说是兜帽,其实是带有风帽的斗篷,虽没有冬日那种厚斗篷来得闷热,在秋日披戴斗篷还是稍热了些。故而李承乾在坐下后,就脱了那风帽。
虞玓眼明手快,不过起身的时候急了些,差点一头撞到太子的怀里去。
太子殿下单手按住他的肩膀,低低笑道“这反而令人生疑。”
虞玓收回手,看着眼眸被风帽遮住,只露出下半张脸的太子,平静地说道“总好过您现身杜家别院的消息来得好听。”
太子出现在杜家别院,亲自招揽学子门客这风声怎么摆弄都不大好听。
虞玓的话音刚落,那三个吃醉了的学子就踉跄扑了进来,在这小片花丛空地中差点摔倒在地。虞玓回眸看着他们几个,发觉在身后有一黄衫侍女被他们扯着胳膊走得跌跌撞撞,那俏丽的脸蛋有些苍白。
那黄衫侍女就是方才被杜荷指派来伺候虞玓的。
她虽被虞玓请了回去,还是时常徘徊在这附近,以防虞玓与某位不知名的尊贵客人有旁的需求。故而她才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有客人酒后失态。
虞玓蹙眉站起身来,漫步走到那三位的面前,“放开她。”他的声音冰凉,哪怕那学子被酒意困得朦胧,惊得下意识松开了紧攥着的手。
黄衫侍女立刻收回胳膊,双手照着礼数落在小腹处,只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身子,方能看得出她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