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窜上温暖的触感,一只大手贴在了虞玓的背脊上,像是宽慰,又像是在安抚。虞玓敛住情绪,淡淡地说道“自当是听从王世兄。”
等王修远带着那几个族兄弟远去后,杜荷才啧啧称奇地靠近,“他虽然看着宽厚,却不是这么好的脾性。你们方才提及到的王延休到底是何人”
虞玓摇头,“他是我往日在石城县的经学博士,当初离开县城时他曾与我一封书信,说是长安后若有事可去拜访。我后来曾去安仁坊,那户人家已经搬走了。”
故而阴差阳错间,他还未曾与夫子书信中所提及到的人家碰面。
只没想到,经学博士竟会是太原王氏的人。
杜荷道“这却也是孽缘。”他边与虞玓说着话,边下意识往虞玓的身后看去。
虞玓平静地说道“你再多看几遍,就更容易暴露了。”
杜荷猛地扭回来头,声音近乎是从牙齿里面憋出来的,“你怎能如此淡定”
他还得是确保现在这个距离,太子殿下一定不会听到他的话,才敢这么轻声编排。
虞玓言辞淡漠,听起来毫无情绪,“为何要担忧太子殿下难不成是什么吃人的猛兽变成纵然他确实是身份尊贵,拥有无上的权势。可好歹殿下也是讲道理的,只不过是举手投足间的事情,纵是有些过错,难道也至于掉了脑袋”
杜荷“在你看来,只有掉了脑袋才算是大事”
虞玓斜睨了他一眼,“错,我觉得今日来你这宴席,才算是一件错误的大事。”
杜荷想着刚刚虞玓这么一连环串的事情,顿时笑着同虞玓赔礼道歉,然后低声说道“殿下可还看着你呢,还是得早点劝太子殿下回去。”
虞玓面不改色地说道“都说了别再乱看了,今日是诗会,难不成你这做主人家的还不需去四处看看尽赖在我这里算什么事王家兄弟离开后,总不会还有第三个不长眼的过来,你尽可去吧。”
光是看杜荷那模样,虞玓便清楚这猴精的家伙是想要让他去劝说。
那就别留着碍事了。
杜荷被哀怨地赶走了其实是不得不走虞玓转身看着那依旧披着风帽怡然自得地观赏着周围的太子殿下,虽然神色不变,言语却有些无奈,“您可是看够热闹了”
方才太子一触即离的手掌虽未留下多少痕迹,却是让虞玓一口答应王修远退步的原因。
若是虞玓再晚了一步,不知怎的他凭空有种太子要出手的错觉。不管是不是真的,太子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出现。
不然依着虞玓的脾性,刚才可不能那么简单就放过了。
虞玓眼眸微眯,想着方才那王修林王修远兄弟两人的做派他隐约记得,虞陟在太学里面,倒也有几个至交好友在他沉思的时候,戴着风帽的太子殿下靠上前来,抬手取下虞玓鬓间的白银雪球,拿在手心里把玩,“近年来王家,以王修林为首,其子弟多是借由与朝官联姻而获得在朝堂走动的门路。虽有圣人限制,可往往屡禁不止。”
虞玓低眸,至少今日能出现在杜家别院的人,多少是与其有关系的。
这千丝万缕,透由诸多的世家层层联系在一处,哪怕是圣人所依仗的关陇贵族,在面对山东士族这矜贵名头,仍然宛如从骨子里矮了一层般。
虞玓语气薄凉,“自己硬不得骨头,就莫怪旁人会低看一眼。”他这话不知是在讥讽方才的王氏,还是在嘲讽这惯常所见的事态。
杜荷分明是杜家子孙,方才与那王家兄弟交锋时,也隐有让步之举。
这又何尝不是对这种规则的默许
虞玓眼见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