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考完的第三日,虞玓自东宫抱回来一盆娇憨可爱的花球,因着是太子殿下特地吩咐过的珍品,故而院子里的人近乎是把这盆花给供起来,每日按着花匠的嘱咐战战兢兢地照顾着花球。
而在没几日的下午,虞玓忽而迎来了一位难得的客人。
杜荷。
杜荷现在已经是大忙人了,难得登门拜访一趟,颇有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错觉。而虞玓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也道“你来可是有事”
杜荷刚想从嘴里飚出来一句难道没事就不能过来云云的话,只是在对上虞玓冷清的眼神后还是吞了下去。从某种角度来说,虞玓这话倒也没说错,若不是有事他定然是不会登门。
杜荷悄声哩咕噜说了几句,虞玓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正在被院里诸人好生供养着的花球,一把抱了起来就默默跟着杜荷出门去了。
这一路上了马车,杜荷就好似完成了什么任务般闲散下来,嘴里还忍不住和虞玓说道“你是不知道最近东宫的氛围啧啧,我看再过几日有些人要受难了。”
他边说着边笑着看向虞玓,却带着些古怪的笑容。
虞玓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确实不知道。”
忙里偷闲好不容易有了八卦吐槽心的杜荷
他那张憨厚端正的脸也忍不住皱了起来,无可奈何地和虞玓说道“你知道为何甚少有人与你八卦这些吗虞赤乌,你是真的不会说话,这满腔的想法直接被你一盆冷水给浇灭了。”
虞玓有点不自在地挪了挪,冷冷地说道“不要叫我赤乌。”
杜荷冷哼了声,“永兴县公亲自起的字,不多叫几次岂不是浪费赤乌啊,你就是放不开这些,你瞧这字多好听,简直是”
虞玓慢吞吞地吐出来几个字,“太子殿下。”
杜荷猛地一愣,“你突然提起殿下作甚”
虞玓幽幽地说道“前些日子太子殿下似乎想派人出京,这点兵点将本来该是你的事,最终还是换了贺兰楚石,你可知为何”
杜荷嘶了一口气,这事可真是他的心头恨。
“谁叫他有个好岳父。”这本该听起来酸溜溜的话因为是从虞玓口中吐出来的,反而带着点莫名僵冷的意味,听得杜荷直蹙眉的同时,也忍不住在心里拍了自己一记。
千算万算,怎没想到侯君集呢
杜荷长出了口气,摆摆手说道“怨不得贺兰楚石与侯君集能走到一块去,皆是自持高傲之人。侯君集也就罢了,贺兰楚石可当真是头蠢猪。”
这不该杜荷这般言语,在最近的几桩事情中,贺兰楚石也不知道是发什么癔症连连失手,若非他后头站着个侯君集,现在东宫是否还有他的一席之位尚未可知
虞玓敛眉,淡淡地说道“爬得更高,摔得更惨。”
杜荷猛地皱紧了眉头,不多时后又舒展开来,轻笑道“这倒也不错。”他摸了摸下巴,有了新的思路,“若是能顺手把靠山也”后头的话给他自己吞进去,也没有说完。
马车七拐八弯也不知道究竟走到了何处,虞玓抱着花球在闭目养神。当杜荷彻底忘了赤乌这一茬后,他就没怎么说话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地停了下来,杜荷率先下了马车,笑嘻嘻地同他说“我还有事要办,接下来的事就请二郎自便。”说罢,他还真的当着虞玓的面牵出来一匹马,迅速地翻身上马同虞玓道别离开了。
虞玓
虽从杜荷上门到马车这一路,虞玓猜到了会有算计,但是这也未免太光明正大了些这是仗着背后有那位的手笔,故而连虞玓的报复都不放在心上了吗不,应当不是,从杜荷跑得这么快还是可以看得出来是有些敬畏虞玓的报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