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女人,屏住呼吸,不敢泄漏一丝一毫的声响。
每当响起一声惨叫时,我身旁的女人就会重重的颤抖一下,我捂住她的耳朵,我们紧紧互相依偎着,天地之间,只能清晰地听见彼此沉重的呼吸。
不知多久,大概像是过于一个世纪那么久,久到已经麻木听惯那可怕的声音。
从窒息般的惊恐中缓过来的我,抬头从藏身处探出,视线接触到那满地的血色时,只觉得有一股无法抑制的反胃感从下腾升而上,我捂住口,几欲作呕。
我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双脚,视线从雪白的脚背沿着的脚踝向上,身旁和我紧挨着的女人,身披的布料扎染着艳丽之花,花纹清晰的不像一个梦。
于是我使劲地扭了一下自己的双臂,从那处传来了尖锐的疼痛。
沉默了许久。
我终于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这不是梦,也不是我无妄的臆想,那股压下去的作呕感又有些明显了。
四面八方而来的惶恐霎时间将我淹没,抵着身旁的女人,我的泪水不可抑制流了下来。
我只要一意识到,在这世间,我已孑然一身,无处可去,就已经难受得几乎要窒息了。
半睡半醒间,我轻轻啜泣,有陌生的气息靠近我,抬起了我的脸,泪眼婆娑间,我好像看见了我的便宜丈夫。
他蹙着眉,脸上是我从来不见的复杂表情,像是看见了路边被雨水打压得折弯腰的花儿,他踌躇了一会儿,用指腹拭去了我脸上的液体。
他用柔软暖和的布料将我裹的严严实实,从某个人的怀里将我轻柔地抱起。
有一道女声焦急地在喊着什么。
遥远的梦里,我被女人闻讯而来的兄长救了。
我依偎在某个男人的臂弯中,透过布料的空隙间,看见满目的红色,名为人的手残断肢,和死不瞑目的双眼。
下一秒头顶被盖上了一件柔软的外衣,遮住了那些可怕的景象。
我沉沉的睡去。
久远的记忆中,我站在庭院里,扬起脸,焦急得呼喊着站在树上的某个人。
“信美,不要玩了,快下来,树上太危险了。”
信美仰着莹白的脸庞,健康的肤色透露着柔粉,形状优美的双唇如饱满的果实泛着艳色,抿起时就算不笑也美丽极了。
“听说织田家的阿市是个远近闻人的大美人,真想见见她呀。”
我听见自己惊慌失措的声音。
“会有机会的,织田家的信长不是和父亲关系很好吗,将来一定会有机会的。说不定我们也能成为一家人呢。”
“你站的再高也看不见他们家啦。”
我几乎要昏厥过去,担心她一个脚滑,从树上摔落下来。
“成为一家人吗,那我也不要和椿姬分开,椿姬答应我,我就下来。”
“好嘛,好嘛。我答应你,你快下来。”
这里的动静已经够大了,不劝信美下来,待到见到外男,我又不能将她一个人置于此地。
不远处,从廊下转角处正踱步而来一行人,打头的是那个救了我们的男人,信美的大哥,织田信贤。
他似乎正和同行的人闲聊着什么,但是听见我的声音,他频频向这里投来视线,也带着同行为首的男人侧目看来。
陌生男人的眼神有些冷,奇怪的是我竟然觉得他有些面熟。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