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怠惰。
因为被爱所以习惯、因为被守护所以理所当然、因为有人伸手替我遮蔽了阴暗而再次将其忽视
握刀的手不再坚定决绝。
穿越之初一往无前的狠劲儿消失了。
我在被腐蚀掉啊。
真是
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了。
无论何时,我都不该是被保护者,而是同伴。
把写好的信卷起来,塞进小竹筒里,闭合。
“我觉得我应该自己多锻炼一下至少、至少要,能够将心间的火焰燃烧得更旺,要能够成为照亮他人之人吧。”我发着怔喃喃自语道。
“哎呀,我跟你说什么呢你根本听不懂吧。”
点了点停窗边的鎹鸦的小脑袋,我叹了一口气,喂了一片肉后就将它放飞了出去。
此时是夜半时分,深蔚蓝从与漆黑融为一体、不分你我,化成深沉的幕布,缀满星子、流淌月光。
环境静谧至极时,反而显得吵闹起来。
我仰倒回床上,放松身体五感在这一刻极尽延伸,仿佛身躯都被同化一般,此刻我便是墙外一株翠草、石上一片青苔、空中一粒凉雪。
火盆烧的噼啪作响。
身上是藤之屋特制超加厚棉被。
我吹灭了窗边的蜡烛。手指抚过放在床头柜上厚厚一叠的、这些日子以来炼狱给我寄的信。
熟练地从其中挑出一封,拆开,拿出一个十分可爱的小千纸鹤。
我把它举起来,看着月光隐隐透过薄纸的模样一时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拉普兰德附身以来,我骤升的战斗欲与破坏欲终于在胸膛中翻滚着平息下来。
还记得,我当时拿出了最高水平的画画火柴人功力,图文并茂地在信上教他折千纸鹤呢。
连着几天不断有“炼狱小朋友”的作品被寄过来。
从一开始的不成鹤形,到现在不论翅膀还是尾巴都齐齐整整的模样
哎呀。
明明是很好的一天嘛。
我爱的人依然爱我,我的生活依然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