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
再疼再痛,也不及他那日在龙血池中,被乐氏族人抽去龙族、折断龙爪的苦难。
那时的苍柏,犹在血池中,小心翼翼地分辨着每一个族人的血液,嘶声裂肺之感,远不是现在区区天道所能带给他的。
“它是必然不会放过我的,可我本就没有什么不可以失去的东西了”
苍柏话未说完,左眼猛地一痛,而后蓦然侧过脸,转向了东面。
此时三人已经落在了大荒宫的金步摇前,门内已经有寄鸿肃容前来行礼“真人们”
苍柏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转向了田虚夜,说道“阿鸣出事了。”
寄鸿被他这一打断,倒也没有生气,而是顺着话说道“师妹失踪了,是被邪性妖物带走,弟子初步推测,或许是一只画皮妖。”
画皮妖
田虚夜睨了桂阿一眼,轻哼一声。
他见苍柏面上并无焦急之意,自己给盛鸣瑶留在身上保命的玄玉碧玺的原石也没有碎裂,因此也知道盛鸣瑶暂时安全。
说实话,别说是一只画皮妖了,田虚夜偷偷放在盛鸣瑶身上的那些东西,即便是再来十只画皮妖也不在话下。
怕就怕,有人借此机会,图谋不轨。
“我去找她。”苍柏下了决定,一刻也不愿耽搁。
田虚夜心中不是不急,可他天性散漫,看见苍柏这样,难免传音调侃刚才不是还说,自己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吗
苍柏头也不回,乌发与黑夜交融,旁人并不能看得真切。
除了她。
苍柏不怕疼。
但他怕盛鸣瑶疼。
“你不必担心我对你做什么。”
谷秋与盛鸣瑶说了会儿话,见她还时不时露出了防备的神色,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上带着那么多上古的防御法宝这可都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好东西,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方,竟让你全部戴在了身上。”
话说到最后,竟然还有些酸溜溜的。
盛鸣瑶听得好笑“我师父姓田,有些人喜欢叫他林中中道人。你心仪的男子,可是桂阿长老”
她本以为谷秋或许会恼羞成怒,熟料,谷秋坦然地耸耸肩“对,我喜欢他。”
直白又坚定,就连盛鸣瑶在疼痛之余,也不免诧异。
“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都要死了反正我也不欠他什么,就这样吧。多个人知道,多个人记得我,也好。”
她若是没有成为画皮妖,没有移了性情,定是一个温婉大方的女子。
可惜这种事情由不得自己选择。
若是谷秋不转变为画皮妖,那么每年中的大半时间,她都在咳血、疼痛,逐渐身体孱弱,除非是一心修炼,否则甚至活不过三十。
三十啊,对于凡尘中人都不算长久,于修仙之辈而言,就更是短暂。
说到底,谷秋也不算可怜,最起码她还爱了想爱的人,说出了想说的话,而那些被她剥去了皮囊的女子,却不知道有没有来得及,和她们的挚爱亲人,说完最后一句嘱托。
“既然你都要死了,不如告诉我,是谁毁去了你的皮”盛鸣瑶状似无意间提到,“你告诉我,我帮你记下,若是日后和此人相见,也能提上一句。”
谷秋嗬嗬地笑着,又咳出了一大摊血,里面混杂着些许碎肉。
“就是你们大荒宫的长老呀。”
不给盛鸣瑶惊讶的时间,谷秋继续说道“我喜欢他,所以我是心甘情愿地转换为画皮妖,也心甘情愿地把我的第一张皮画好,送给他的。”
密密麻麻地疼痛布满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