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是人逃离时的本能,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他肺里像是灌进了铅,扯着自己往下坠,往下坠
所以在他摔倒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意外,左脸有些火辣辣的疼,手上也全都是沙子,深深的嵌进肉里。用袖子擦了擦脸,脏兮兮发亮的袖口上阴了一块,黑色与红色相互融合在一起。
“嘶”
像是后反劲般,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在袖子擦过后才越来越强烈,混着大颗大颗咸咸的泪,殺的不得了。
他用袖子擦了又擦,眼泪像是泄了堤的洪,止都止不住,袖子上黑色、红色向染料店一样,在泪水的调和下糊了一脸,本就不干净的脸此时更像花猫了。
头发因为汗水的原因都粘在一起了,黏腻腻的,他伸手又将半长的头发别向脑后,但头发像是非要和他作对一样,刚被撩到后面就自己跑到前面来了。
他趴在地上,像是认命了一样,也不再擦脸,任由泪水混着血水花在一起,最后渗进黄白色的沙土中。
“你怎么哭了”
淡淡的奶香味,很好闻。
“别哭了,快起来,你脸都划破了。”
一双干净白嫩的手出现在视野内,还有一只青色底绣着丑丑的百合的手帕递到脸上,晃晃悠悠的角上的流苏都垂在地上了,后来也不知道上面到底粘的是自己脸上的还是地上的灰尘。
“莉莉回家了,妈妈说过不要理那些乞丐。”
声音一落那手帕也不再晃了,它主人将它一把塞进自己手里。
“他只是摔倒了,才不是乞丐,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
“妈妈说这周围都是流浪汉,快跟我回家。”
那人也不多说,拉着那奶香味的主人离开,那手帕上还残留着牛奶的味道。
那是自己闻过最好闻的味道。
书房的奶味渐渐散去了,斯内普犹如被石化般一动不动,他双眼紧闭,手中渐凉的牛奶却依旧紧紧握在手中,本来想询问要不要现在上菜的皮皮又安静的退了出去。
他想起来第一次见到莉莉的时候,莉莉一直不知道那个不曾抬头的所谓乞丐就是自己。
第一次搭讪那天的树下,他曾经独自练习了无数次。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应该展示的魔法,都反复斟酌思索,最终
“你是一个女巫,和我一样。”
在莉莉死去的十几个年头中,他总是会记起那些自以为模糊的片段,每个片段都如此清晰,在小河旁,老树下,学校里,每一个相处的场景都弥足珍贵。
因为即使仇恨,也不会再有了。
斯内普的手猛的抖动起来,已经凉下来的牛奶洒出来一半,皮皮感应到书房中的情况一样,突然出现在门口。
斯内普将剩下的半杯奶放回桌子上,挥退皮皮,捂住越发灼热的左手小臂。很久没有了,这种灼热的程度,发生了什么让他这么着急
热度久久不减,斯内普简单给自己一个清理一新,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使了幻影移形马尔福庄园。
斯内普到的时候整个马尔福庄园都安静的吓人,他上了二楼,在书房找到了主人和卢修斯,为什么改了称呼,如果他没有杀了莉莉,也许现在他还会甘心跪在他脚下,这样称呼他。
他坐在巨大的雕花墨绿皮质的沙发上,融进黑暗的背景,仿佛暗夜的王者,只是随意的坐着就与这周围一切区分开来,其他的一切都变成了陪衬。
即使坐着,也能看出他消瘦欣长的身形,修长的手指覆盖在不大的漂亮水晶魔药瓶上,屋里的灯不是很亮,但那水晶瓶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