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理他,就算他不说我也会报名。”
贺词为低头看了一眼报名表,捏了一把冷汗,“小周同学你仔细看了吗你怎么报了这两个项目”
三千和八百,他一个男生跑起来都觉得累。
周栗笑了笑,“就这两个吧。”
运动会那天的早上。
白昼的光像是海面上第一只突破地平线的海鸥一般灵活穿透卧室的窗帘,一往无前地照射在被窝里睡得正香的女孩儿的眼皮上。
没等到闹钟响起,生物钟就把周栗叫醒了。
她看了眼时间,离规定到校时间还早,却一反常态没赖床,翻下床走去洗漱间。
嘴里哼哼着不知道是哪首现在正火的歌的调儿。
鞠了一捧水扑在脸上,她看向镜子。
镜中的她脸上挂满水珠,眼睛因为睡眠充足显得明亮而精神,嘴角弯弯的。
她用手指轻轻地蹭了蹭自己的唇角,描画了下弯起来的那道曲线。
终于等到运动会这天了就这么开心吗
欸这藏不住心事的一张脸啊。
她突然伸长脖子把脸凑近了镜子,细细地盯着镜子里自己的额头看。
她头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着自己的额头,刘海儿从正中间拨开的样子莫名显得有点儿蠢,她一鼓作气直接给全掀了上去用左手按着,看着看着,忽然撇了撇嘴。
发际线底下胎毛又软又短,毛茸茸地贴在靠近耳朵的两侧,颜色很浅。
真丑。
陆烬行总是会把头发全部梳上去,露出额头来。他长得是真好,利利落落几道线条就把额头形状勾勒得很好看,两眉相距远近得益,眼中落了点清疏漠然的气质。
她越想就越想把自己额头上的丑胎毛揪干净。刚揪下来没几根就脑门儿生疼,龇牙咧嘴的停住动作,捋把了捋把刘海儿,重新又把额头藏了起来。
刘海藏起了胎毛,可是她还是不满意。
她溜出房间,溜去了姜丛露和周鹤让的卧室,脱了拖鞋脚丫子踩地,几乎没什么声音,没看还在床上酣眠的父母,径自走向姜丛露的梳妆台,翻了半天,找到了她想找的东西。
卷发棒。
到手了就开溜,悄无声息地潜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掂量了掂量手中的卷发棒,忽然就犯起了懵逼,这该怎么用啊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拙妇你给她一缸米她都烧不出东西。
她干瞪眼了半天也琢磨不出来卷发棒的用法,只好拿起枕头边的手机打算百度。
手机解锁,停在她和陆嘉砚的聊天界面上。
你三叔运动会会来致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真的话我让小翠学狗叫。
那天陆嘉砚偷偷和她耳语的那句话就是“运动会我三叔会来致词。”
她离开了微信,去百度搜索,怎么用卷发棒卷空气刘海。
百度只需一分钟,动手花了一小时。
一小时后,周栗捂着被她蜷得乱七八糟的刘海冲进了教室。
初学者手艺不行,空气刘海成了泡面卷儿。她想要的和她动手做出来的,隔着十几个买家秀和卖家秀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