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底下的几个人得了话,赶紧押着秋叶就要离开,秋叶这时候也顾不得宫里的规矩了,抬高了嗓子就叫道“陈司公,我已经向枫黎姑娘道了歉了,陈司公就饶我”
她没能说完,就被一人捂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以这咽进了肚子里的呜咽声为背景,陈焕凉凉地说道“秋叶姑娘这遭去辛者库刷倒恭桶,可别再不小心撞了人洒上一地了。”
人声渐远了,枫黎抱着要送去洗的衣裳,脸上早就恢复了笑意,“陈司公好大的威风啊。”
陈焕瞥了一眼她,蹲下身来将她被人扯得皱皱巴巴的裤腿弹了弹,“就知道闹咱家。”
先前假意为瑾嫔做事,不便太显眼地动这秋叶,现在他还动不得么,一个奴婢罢了。
他起了身,伸手接过枫黎手上的脏衣帮她抱着,却被枫黎一扭身躲过了,“哎哎哎,我自己来吧,最近宫里变动不小,司公应是有不少事要做吧,别在我这耽误时间了。”
“你个没良心的,才来在你面前晃两下,你就厌烦了咱家赶咱家走了。”陈焕双手往身后一背,眉头一敛,一边跟着枫黎往前走一边说得很是委屈。
“瞧把司公给委屈的。”枫黎也不反驳陈焕,知道陈焕这是变着法子地曲解她的意思,她也不恼,笑呵呵地说着,“司公是想跟我这儿讨个赏再走”
陈焕心知枫黎这话里的“讨赏”是个什么意思,他快走了两步,生怕枫黎对他做些什么叫人给看见了,“光天化日的,你这般不知正经,咱家都替你害臊。”
说罢,他回了下头,“咱家走了,还有要事。”
“快去快去,我还不知道司公有要事”
枫黎抱着脏衣,看着陈焕的背影抿唇笑着,司公的性子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像个孩子似的。
还没踏进浣衣局的门呢,枫黎就听见里面隐隐有哭喊声传来。
竟是浣衣局掌事嬷嬷跪在地上正哭喊着哀求小良子,喊破了音的声音嘶哑难听,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表情悲戚又带着惧色,“老奴真的是冤枉啊陈司公呢求求良公公让老奴见见陈司公,这真的不是老奴做的啊老奴是被人陷害的”
小良子把陈焕那一套早就学了个十成十的,他开口冷哼,“宫中事多,司公哪儿有时间亲自来管这等小事人赃并获,你竟然还敢狡辩。”
掌事嬷嬷把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枫黎进了浣衣局竟然都没有人发现。
她有些懵怔,刚刚跟陈焕分开不久,又在这碰见了小良子,见掌事嬷嬷也在喊冤,这不会又是司公的手笔吧
她走近了些,有浣衣局的宫女瞧见了她,将她手中的脏衣全都接了过去。
在人群中寻了一下,枫黎轻手轻脚去了香阳身边,扯了扯香阳的袖子,“香阳,这又是怎么回事”
香阳见了枫黎,将枫黎往后带了待,悄声在她耳边说道“嘉贵人命人带来的衣裳,送回去的时候少了颗珠子,给人在嬷嬷的房间里搜到了,这回嬷嬷可是犯上大事了”
一听香阳的话,枫黎心里基本上就可以确定这是陈焕做的手脚了,司公这是一个个的想法子修理以前给她吃过苦的人呢
她心里也说不好是个什么滋味,也不欲在这儿呆久了,和香阳讲了一声就离开了。
直到晚上回到陈焕的小院里,枫黎都在努力回忆她以前跟陈焕都说过谁的不是,她以前就是个被人踩在脚底下的下等宫人,欺负过她的人不在少数,好在她不是个多嘴多舌的,也没跟陈焕说过太多抱怨的话,不然不知道这得多少人遭殃呢。
“干什么呢我今日事多,也不知道叫人先上了晚膳自己先用了。”
陈焕直到天色暗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