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继续听着。
白夜冷冷的看着王座上的父亲,那是一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其实他很早以前就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他的孩子。
王宫中的事情总是传的很快,在事情发生不久以后,白夜也知道了这件事情,而那个所谓的德高望重的老妖怪来到王宫中说的解决方法,在妖侍们怜悯的言谈中他也很快知晓了。
在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但是不知为何他没有离开,反而是依然留在原地,就像是明明知道结果,却又不甘心一般。终于,在被妖侍们带到大殿上之后,白夜心中那仅剩的一丝希望才全部消失殆尽。
他其实不难过,因为在更早些的时候,在母亲死去的那一年的时候,在他的骄傲被他人放在地上随意践踏的时候,他都已经难过完了。
如今的他只是想笑而已。
棠溪身下的胸膛一阵起伏,是白夜的笑声,这是棠溪第一次听到白夜毫不掩饰的笑声,平时的时候他最多弯一下嘴角。
可是,怎么
大殿上的妖也没有想到,这位总是少言寡语的大王子殿下会在大殿之上如此笑了出来。
夜寮王也是一惊。
谁也不知道,这个儿子对于他来说其实是个意外。夜寮一族的圣女历来是为守护夜寮一族而生而死,因为培养的方式不同,所以作为圣女她们都是那种看淡生死的,所以也不怎么会容易动感情。
当初还是王子的夜寮王为了权势骗娶了那一届的圣女,他原来想的是把王后的位置给她已经足够了,谁知道圣女有了他的孩子,而他的孩子还是夜寮王族史上天赋最高的那一个。他那时候想的是如此这样,将错就错下去也挺好。
但是,在之后,他很快又从被他囚禁的年迈即将逝去的老夜寮王口中得知了夜寮一族的诅咒,以及龙骨,和夜寮一族每隔几百年献祭圣女的秘密。
在那沉寂的夜寮海中,有一个无人知晓,只有夜寮王族才知道的吞噬妖灵亡魂的大阵,那是最初的皇族们设下的,目的就是为了解开他们身上的枷锁。
夜寮一族即使凶煞之名贯彻整个妖界,但是只要不能离开夜寮之地,那就是一个笑话。
夜寮王以为,他这个儿子多少会反抗一下,就像当初被他亲手扔进夜寮海中镇压亡灵怨气的他大儿子的母亲。
没错,那个老者是他找来的,距离夜寮海亡灵的动荡并没有开始,他只是想找一个充足的理由来掩盖王宫之中这些日子来的变化,以及一个合理的让他这位儿子消失的借口。
就在夜寮王以为他这个儿子有什么依仗才狂妄笑出声的时候,大殿之中,淡漠清然的声音响起。
“如果这是您所期望的,我答应。”
白夜想起了幼时的回忆,他,父亲,还有母亲,也许母亲不会想到,多年之后,依偎在她身边的两人会面临如此的场面。
就算他再不想承认,他的命,他的血,他的一切有半数都来源于他的那位父亲。他不信他不知道自己已经重新开始修炼的这件事情,可是他依然选择放弃他。
白夜自认自己的命不值钱,或许当初那场意外他死了更好,那样他就可以直接去陪伴逝去的母亲,而不是孤零零的留下来。
不过,如今也不晚,他既然想要,那他就把他的一切都还给他。
如此,也便不再相欠了。
只是
白夜目光一闪,他能感受到胸口衣襟下的动作,他的眼神中是淡淡的柔软,只是这个小家伙怕是要伤心了。
然而,世间如此之大,总会有更好的妖或者是人,总归也是比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