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和乔康几乎天天以泪洗面,幸好,一个得道仙长路过救了乔妙仪,还收了她当弟子,尽管如此,仙长还是断言这女子活不过十六岁。
他们一家人一边拒绝那天到来,一边给予乔妙仪最好的。
这件事在安阳郡王府只是个小风波,不一会儿,大家又和乐融融的一起吃饭,而柳氏和乔妙仪商量着春日来临,该去选两批锦缎做新衣,再给家里添购点新香。
而此刻在镇国公府。
简陋的小屋里,盛琅环闭着双眼躺在木板床上,眉头紧锁,显然是做噩梦了。
四周像是在一个昏暗的庙宇,墙壁上绘满了古怪神秘的图文,女人的哭泣声男人的吵闹声,甚至还有刀剑碰撞的响动,嘈杂又混乱,压抑的人喘不过气。
一片混沌黑暗中,所有光线都消失了。
他逐渐淹没在噩梦中。
直到。
清晰又明亮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冷吗
一定很冷吧没事了。
不许欺负他
伴随着这道从未听过的声音,一束暖光划破了眼前的黑幕,那些害怕不甘屈辱都融化在了这道光芒中他情不自禁的微睁双眼,努力的朝着这束光伸出手
盛琅环猛地睁开眼,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入目是四面光秃秃的墙壁。
是他做噩梦了,那声音和光都是梦中的幻觉吧,他犹记得昨日在学宫时,被那几个楚家人故意来找他麻烦,把他打倒在地泼了好几桶冷水,冰冷刺骨过后头就昏沉沉的,身体发烫,按常理说,他现在已经病倒在床上。
可是现在,他不仅没有任何的不适,四肢还透着暖意。
盛琅环目露疑惑,漆黑的双眸一转,竟然在床头看到一个大约食指大小的玉瓶。
这个玉瓶绝非他屋中所有,盛琅环拿起小玉瓶,入手柔软细腻,一看就价值不菲,还隐隐散发着清雅的灵气,他惊讶的掀开软塞,里面果然躺着几颗灵丹。
看品阶起码是中等灵丹,他正是吃了这个所以不仅所有的病都好了,身体还比往常更加爽利。
究竟是谁
会浪费这么贵的灵丹喂给他。
盛琅环的指腹不自觉的轻轻摩挲光滑的瓶面,心中的异样越来越大,脑中控制不住的跳出那道身影和那束光。
所以昨天下午发生的事其实不是他的幻觉
他闭上眼睛,努力回想。
在他被打的意识模糊时真的有一个穿着绿裙的女子走来,她面容娇柔,声音轻软,却把他紧紧的护在身后,这都是真的。
盛琅环心中一跳,目光灼灼的望着手里的玉瓶。
这个肯定也是她留下的。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乎他的生死吗像她那样的女子怎么会多看他一眼,特别是他低如尘埃的身份
从他有记忆起就被叫做野种,小时候他不懂这个称呼什么意思,只是当别人这么叫他时露出的嘲讽和憎恶让他感到害怕,他们说他是荡妇所生,要不是镇国公仁慈大度收养了他,他这个残废早就死在野狗豺狼的嘴里了。
他只能坐在轮椅上,顶着野种的身份,与这贵气的镇国公府格格不入。
府里的人把他视为眼中钉,视为人人可欺的废物,就连下人都会当面欺辱他,就连盛琅环自己,都憎恨着自己。
他憎恨自己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