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杨鼎的衣袖中找到了他的棋子,杨鼎手持的棋子是“金”,正面有一道赤红色的斜线划去了“金”字,意味着一条生命的消逝。
林简竹将棋子翻了过来,看到了“谷”字。
然而不等他进一步探查,原先跟在杨鼎身后的五十多具活尸却仿佛收到了命令一般,正在向林简竹所在的位置逼近。
他意识到这些活尸恐怕是受到了杨鼎生前最后下达的命令才会如此,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这句话放在欺诈棋盘之中最为恰当。
林简竹向后方的平原深处急速退去,趁着和这些活尸还有一段距离,他飞速取出了自己的棋子看了一眼,还是“练”,且自己没有爆体而亡,所以只要不造成致命伤,因为重伤致死的人并不算在规则范围之内。
所谓活尸不是丧尸,他们是丧失了理智,陷入疯狂的活人,然而身处生死之境,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对于他们,林简竹没有丝毫留手之意。
天开始变暗,秘境之中下起了雨,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风,细密的雨丝笔直坠落。
林简竹毫不在乎活尸的死活,但是碍于秘境规则,他不能结束他们已经变得荒唐的躯体,所以他一出手就是膝盖关节等部位,目的在于花最少的力气就让活尸失去行动力。
第一具活尸手中持有的武器是农锄,他的表情扭曲至极,在他的眼里只有他要杀死的目标,高举起的锄头尚未落下,林简竹就已一剑向他的膝盖砍去,拿着农锄的活尸很快就丧失了行动力,这样碾压式的战斗无法给他丝毫对于剑道的领悟。
林简竹心知这一场战斗恐怕没那么容易。
血色在暴雨下蔓延,活尸如同不知疲倦一般向林简竹涌去,被砍断双腿的人甚至还会用双手趴向他,再用手牢牢地拽住他的脚踝,然而下一刻林简竹便会将脚踝上的手砍下
他的剑虽快,却也无法抵挡住已经毫无人性,成为了杀戮机器的活尸,终于他的身上开始添上了伤口,他墨色长发披散着,雨水打湿了他的长发,鲜血溅在头发上,合着雨水,在这片空旷的土地上,滴下了被稀释的血水。
五十多具活尸都倒在了地上,他们手脚尽断,林简竹身上伤痕累累,他再也支撑不住自己,半跪于地,用凡铁剑勉力支撑,然而眼中却满是嗜血的兴奋,伴随着这种兴奋的是另一种强烈的自毁欲。
秘境的天空变得越发暗沉,细密的雨丝已经转变成了暴雨,地面上横躺着的活尸即便失去了手脚,却还在缓慢地林简竹的方向爬去。
在这片平原之上出现了一个人影,他一袭墨衣,脸上带着一个银白色的面具,手中持着一柄油纸伞,走向了林简竹,在这荒唐的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个人还保持着理智。
他即便只是拿着最普通的油纸伞,身上依然有着与生俱来的优雅和理所应当的高高在上,在他的身上亦有杀伐决断的帝王之气。
此刻,林简竹已经无力站起,手中的长剑是最后能支撑他不倒下的器物,他看向那个带着银白色面具的男子向他走来,手渐渐握紧了剑柄。
终于他走到了林简竹的身边,油纸伞替他,也替林简竹挡住了大雨。
林简竹本应心生警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都不担心眼前的墨衣男子会对他有加害之心,意识到这一点,他皱起了眉头。
那墨衣男子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他道“简竹,我来晚了。”
他整整晚了一辈子才来到他面前。
暴雨如瀑,宁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