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叔疑惑地试了下她额头温度,这烧退了,咋还说胡话呢,“你忘了那小子为了你回去师门。唉你别动,有事躺着说。”
牛婶叹息“算算日子他也快回来了。你们夫妻俩本就不容易,轻易别置气。”
“没跟他置气。”
魏宁和苦笑,隐隐觉得哪里奇怪。
上辈子的十六岁,她与苏隽只是相识。
这辈子的十六岁,她与苏隽早已成亲。
魏宁和揪着头发,思绪乱七八糟。她果真死而复生到十六岁这年或者有旁的原因,导致这一切改变
这时,门敲响三声,牛婶道了句“进来”,“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一道身影迈过门槛,徐徐踱进室内。
今日天气难得一见的好天气,金光随来人推门的瞬间团团涌进。
魏宁和眯着眼去瞧。
来人一身雪白箭袖劲装,金甲龙纹缠绕周身,行走间似有龙吟。背负一柄未出鞘古剑,潇潇如松下风,风神秀逸,姿仪不凡。
魏宁和眸子骤缩,苏隽
一道低而磁的声音随来人轻飘到近前,抱拳道“牛叔,牛婶。”
一听到这声音,魏宁和被龙侯剑捅过的心口赫然冰凉,凉意攀升,很快冻僵了半边身子。她背靠鸳鸯大红枕,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此刻的神色,犹如从尸堆古墓里爬出的厉鬼,脑子里有声音不断叫嚣杀了他杀了他
许久,才按耐住杀意。
是了,冤有头债有主,前世苏隽杀妻证道,已经得到报应。这辈子的苏隽尚未做过什么,现在杀他没有道理。
那该怎么办,熟知未来事件的魏宁和只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猛地抬头,那就和离吧。
想通关节,如释重负。
“哎呦”牛婶看苏隽,怎么看怎么满意,活了半辈子,还是头一回见长得这么周正的男子。苏隽虽是衍圣宗大弟子,本领高强的很,可是在他们这些普通人面前完全不摆架子。
“刚阿宁还在念叨夫君,可巧你就回来了,果真心有灵犀。小夫妻见面肯定有说不完的话,叔和婶就先走了。”
牛婶说完拉上自家闺女,扭头瞪了眼自家丈夫,能不能有点眼力价啊,小族长生气,得夫君多哄哄才行。你个糟老头子不觉得自己脑门太亮吗。
苏隽去送两位长辈“晚辈不在的这些天,多谢牛叔牛婶照顾阿宁。”
“一家人,说这话就见外了,宁丫头交给你,我们走了。”
牛叔起身背起药箱,以同辈之礼,拍拍苏隽的肩膀。他知道,这位虽娶了宁丫头,名义上是他晚辈,可真实年岁比他也没差多少,行事极为稳妥。
苏隽颔首。
送走牛叔牛婶,苏隽回到室内,龙侯剑往墙上一挂,走向床边。
魏宁和捏紧被角,闭上眼睛,睫毛轻颤。床边下凹一块,一只手探向她额头。
魏宁和蓦的睁开眼,对上苏隽浓如黑曜的眸“你做什么”
苏隽静坐床边,眼底溢出笑意“我回来了,阿宁。”
魏宁和咬着后槽牙,半晌才道“回来就好。”
苏隽手背贴在魏宁和额头试了会,察觉小妻子身体比他离开前差了不少,眉头皱起,哄小孩似的,道“我不在这些天,是吴家那些人又气你了下回再碰上这种事,告诉我。”
魏宁和躺在床上平复心绪,室内一时安静,半晌,突然一声叹息传来,“阿宁,你在生气”
魏宁和语塞,她生气,能生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