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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延寿客(2/3)
和之声,左右上去的是庶吉士,丢不了他们翰林进士的脸面。

    秦誉瞧了赵润之纹丝不动的神色一眼,心想赵家这个小的也是个千年的狐狸成了精,这就避开了他的锋芒,是输是赢都丢不了他赵润之的状元郎名头。

    他转而瞥了一眼立在那头安安静静的苏构,心里头像飘了片飞絮似的,一手摇过了手中的折扇,出声吩咐道,“方明,去替苏探花摆砚。”

    这便算是应了赵润之的提请,底下的一众翰林们无不是松了口气,又瞧着那个始终伺候在秦誉身旁的东宫总领太监应了一声是,取了一套文房四宝摆在了苏构的手边,墨砚一沾水,这秋诗会便算是起了头了。

    算起来拢共也费不了多少时辰,更何况一早便给众人备了茶水点心,只不过原些应当高谈阔论,谈笑风生的文人们,都小心翼翼地噤了声。

    秦誉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手中的扇子,等了片刻便觉着有些无趣,召了先前的乐客,先弹了一曲最时兴的千帐红,又弹了一曲受人追捧的万锦春,直瞧见底下几个老翰林口眼发青,下一刻便能犯了惊厥的模样,才有些遗憾地吩咐人收了琴瑟琵琶,连带着消了那不成体统的靡靡之声。

    苏构拎着手中的笔,不紧不慢地落在案前的宣纸上,凭了秦誉荒唐了这么一出,也不曾瞧上一眼,只是兀自描着手中的丹青。

    秦誉眯着眼睛瞧了她一会儿,见到她一双手素净,同她的人一样斯文,落在他这一端眼里头,便觉得像一潭平静的湖水,叫他这样的混世魔王,忍不住想要搅了风雨,掀了骇浪,好瞧上一瞧苏构这副淡静的皮囊下,真正的模样。

    “方明。”他忽然开口问道,“茶馆外头那副对联如今在何处。”

    那叫方明的太监便乖觉地回话道,“殿下问的是哪一个茶馆”

    秦誉似乎也并不是真正打算着等人回话,说着已是站起身,几步走到了苏构的案前,靠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淡笑道,“不如便烧了”

    苏构的手顿了顿,便有一滴黑墨自笔尖一路要跌到素白的宣纸上。而横斜过来了一只手,轻轻巧巧的接住了,握在手中,方才重新响起了低沉耳语之声,

    “苏探花,因何事出神”

    她便抬了头,瞧了秦誉一眼。

    那一眼里头有许多不曾掩饰的锋芒,灼人的厉害,又湛亮极了,片刻后便被冷淡的目光所掩藏,却叫秦誉瞧了个明明白白。

    宁向直中取,莫向曲中求。

    她知道他说的究竟是哪个茶馆,也知道那副对联上头写的是什么。

    那是刻在了她骨血里头,跟随了她二十载的东西。

    也是十五年前留下来的唯一一点念想。

    太子殿下今日的秋诗会,有心要冲着的,不是赵润之,而是她苏构。

    画上的墨这会儿功夫便要干了,那是一株凌霜而开的秋菊,她重新落了笔,在上头题道消灾辟邪君须采,冷露寒霜我自禁。

    秦誉瞧着消灾辟邪那几笔字挑了挑眉,心想着苏构这是变着法儿的想要骂上他一骂,又见她搁了笔,重新垂下眼皮低声回道,“微臣这幅图叫作扬州延寿客。”

    这是在提醒着他,天下人都以为当今太子殿下重阳那几日去了扬州瞧那延寿客,只有她苏构知道,他去的是姑苏茶馆,瞧的是曹世蕴,寻得是十五年前的天下大不韪。

    他攥着她的玉扳指,她也一样拿捏着他的秘密,谁也别平白招惹了谁。

    这是秦誉第二回瞧见苏构眼底锋芒锐利的模样,他似乎终于意识到苏构一样攥着他的把柄这一回事,片刻后从善如流的笑了笑,赞道,“好画。”

    “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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