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事情,怎么会牵扯了忠定侯府的小侯爷进来
他心烦地皱了皱眉。
徐平章身在朝中,自然知道忠定侯府大长公主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素闻大长公主的直接脾气,若真闹起来,凭他徐平章,怕是收不住场。
他转眼打量苏构,“你今日来本官府上”
苏构拱手道,“下官今日天亮便至翰林院,不曾来过徐大人府上,也不曾见过大人手里的东西,刺客伤人夺物,已不知所踪。”
“那贵人”
“自然也是不曾见过的,贵人前日不曾出门,也不曾为下官送伞。”
徐平章眼底神色变换,最后只是问道,“陆大学士若问起”
“苏构虽为小吏,但求忠君。”
好一个聪明人
徐平章盯着苏构,似乎是在盘算着要如何处置她,就见到苏构低着头,并不曾直视他的目光,瞧起来是一副规矩又谨慎的模样。
他不能杀了苏构,帐本一事,如今已传出了风声,被前日一场刺杀断了线,如今那代笔的时素行不知所踪,将帐本连着前头的事,一并算在时素行身上,这事便算揭过去了,若是在此时死一个科举案中的探花郎,风波又起。
更何况,此人声称与忠定侯府过从甚密,若是被大长公主捉住了把柄,怕是朝堂不宁。
如今朝堂局势紧张,宫里已经传了旨,今日要往大理寺,天快亮透了,苏构在此事中本就扎眼,这个节骨眼上死不得,他出这趟府门之前,必要策万全。
徐平章瞧着苏构,将手中帐本凑着堂前的烛火卷着火舌烧了干净。
“前日刺客不是夺物而逃,而是夺物焚毁了,才伤人而去,五城兵马司将会继续捉拿。”
“至于今日,苏编修你也不曾来过本官府上,你可明白”
苏构揖道,“多谢大人。”
“不送。”
苏构拎着那柄湖蓝色的绸面伞往徐府外头走,徐平章烧了那本账簿,上头清楚写了近百官员的名字,徐平章不敢看,也不能往宫里递,皇上不愿意查,百官却不敢真正放心,只有在进宫前就焚作了灰烬,才能真正平息这场动荡朝堂的隐患。
不愿意查的东西,是连看也看不得的。
苏构淡淡想到,徐平章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入了冬的风吹到人的脸上已经有些凛冽,一路拂过她袖中,那里头藏着被撕下来几页纸。
记载的都是晋州知府,陆濯。
她眉眼间有冷淡的笑意,徐平章果然不肯看帐本。
秦誉说的对,金陵城里头,但凡要做成什么事,手里头就要有权势。
徐璧玉忠定侯府小侯爷的身份,不仅是他的保命符,一样也做了一回她的保命符。
这金陵城,权势皆在更高处。
青云直上她要,十五年前的公道她一样也要。
石青色的身影消失在徐平章眼中,他戴正了乌纱帽正要出门,忽然思量了一会儿,面色微微变化,方才那柄绸面伞,是太子殿下的
太子殿下竟然也要保苏构。
朝堂的局势,越来越微妙了。
翰林院果然来传了旨意,大裕立朝以来,三司会审之案不少,御驾亲临问案的,倒是头一桩。
宋大人向来爱与人闲谈,拽了拽苏构的衣袖,示意她往另一头瞧。
是赵润之。
看来今日御驾亲临问的是赵润之的案子。
“探微兄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