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再说些什么,就见到苏构已经转过身,往大理寺外头走去了。
外头的天色很不好,瞧着又要落雨了。
苏构拎着手中的伞,站在大理寺门外瞧了瞧那天,沉默了片刻,就听得后头来了人。
“苏编修。”
她回过头,平淡道,“赵修撰。”
“外头天色不好,原想为苏兄送一送伞。”赵润之微微笑着打量过她手中的绸面伞,说道,“想来是不必了。”
苏构瞧见赵润之手中的油纸伞,抬眼望着他,“虽见风雨,已有蔽之,多谢赵大人。”
雨势应声而落,苏构在赵润之的视线之下轻轻撑开了手中的雨伞,缓缓踏进了雨幕之中。
今日的雨珠格外的大,苏构的身影很快被模糊在了重重之间,赵润之瞧着她渐渐被融不见的青色身影,将油纸伞靠在了一旁。
他自袖中取出一卷笔墨,是方才的忠君策论。
他从宫里头留下的小太监手里求了这卷文稿,上前来本是想要叫苏构看上一看。
他走到大理寺这门口,见到她独自立在那儿,仰头瞧着阴沉沉的天空,便令他凭空感觉到了一些说不上来的寂寥和冷漠。
他方才没有动,如今再将策论取出来,手一松便被送到了空中,被那稍稍有些急的雨势瞬息间夺走了上头的笔墨痕迹,洇染成一团模糊的样貌。
赵润之微微笑了笑,伸手接了接天空中倾斜而下的雨珠。
苏构撑伞缓缓走过了朱雀桥,见到入冬后仅剩的一些枯叶也被雨珠打落进了秦淮河之中。
她忽然想到从前她曾问过一个人,为何要将树叶捧进秦淮河中。
那人回过头来,向她说道,它们生来干净。
她在朱雀桥边的雨中立了一会,沉默地回了巷子里头的老宅。
只有那柄蓝色绸面伞坠着的一穗儿回龙须在风雨中摇摇晃晃,陪着她一路向前头走去。
赵陆二公进了宫,很快便有对赵润之旨意下来,拔擢了吏部中侍郎。
等雨歇下来的时候,一样有宫里的旨意发到了朱雀巷,点了苏构去了刑部,一样是中侍郎的衔,正四品。
明黄的圣旨捏在苏构手中,她想到方才立在朱雀桥边,正对着的是朱雀门的方向,瞧见的是滚滚而来的紫禁城。
苏探花,你坐在这秦淮红船之上,瞧见那头是什么
是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