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纸页在沈聪手指上划了一下,渗出细小的血液。
沈聪皱了皱眉,但这样的小伤口不值得理论。她搓搓手指重新投入到通话中“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抱歉,没有听清。”
“不不没有,没有什么事情的我就是”
这么紧张。
沈聪想学妹是不是又闯祸了
三年前沈聪的实验导师把学妹带进实验室我把小姑娘交给你带,你是学姐,你平时多照顾点儿她。
沈聪没有想过这只是几句客套话,别人一般不会听进心里。就像刚入学的时候导师也给她安排过这么一位学姐,那位学姐就游刃有余地将这句客套话筛选了出去。
总之从那时候开始沈聪便开始一丝不苟地执行导师的命令。三年来沈聪事无巨细地照顾这个毛毛糙糙的小姑娘,为她处理各种各样的烦恼和麻烦,也满足她五花八门的请求和期待。
“你想对我说什么”
“没有也不是那学姐我想当面跟学姐说好不好”
她肯定是又闯祸了。
沈聪才刚出院,医生也百般叮嘱她“好好休息”。可老师把学妹交给她照顾,就是她的责任,她不能放着不管。实现学妹的愿望,为学妹解决烦恼,这就像某种不能违背的金科玉律般,在导师下达指令时便刻在她的骨子里。
她说道“好,没关系,不要急。你在哪里,我马上就到。”
学妹的声音瞬间雀跃起来“不不不我去找学姐”
正午阳光猛烈热辣。她看了看身边细小伶仃的树荫“太热了,我去找你吧。”
“那那我等学姐。”
沈聪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沉闷滞涩,呼吸像吞吐棉花一样艰难。
她捂住胸口。
就这么短短几句话间,心跳突然间猛烈得几乎疼痛起来。
快些见到学妹,解决完事情就回去休息。
沈聪想加快脚步,然而腿脚突然虚软得仿佛脚下的地面全是棉絮。她没有注意到,手指上那道细小的伤口正在溃烂,麻木慢慢从指间覆盖她的全身。
头脑像停摆了一样已经无法处理更多信息了。她只记得自己最后的念头见到学妹。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清楚走了多远。
她听见血液在自己血管中奔涌的轰轰声响,看见无数明亮的飞旋色块。她感觉到,有人将她簇拥起来,有人在对她细语相询。她混沌得不知该作何反应,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一个快要融化的蜡人。周身似乎有什么突然紧绷起来,有什么正从身体深处苏醒。
那一瞬间她自己根本无法理解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也根本无从探究那突然苏醒的东西是什么。
asynjur67,溃乱值5714,自保程序激活。
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沈睿女士,您尚在人世实在令人欣喜,多年来我们一直期待您归来。”
这房间里有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
女人坐在靠窗的沙发上。
真夏盛暑里炽烈得仿佛能够融化玻璃的阳光投在她的身上,但她仍旧冷得发抖。
女人自然一言未发。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起身为她披了一条毛毯,随后继续拿腔作调地说道“啊抱歉,您还好吗无意冒犯,但之前您实在太不合作”
女人声音沙哑“如果无意冒犯,就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