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胡乱混日子的欧阳姗姗,陈金芝过得挺潇洒快活,她早已不再干活,每天吃完早饭,弄堂口的麻将馆里一坐,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嗓门震天响。
陈金芝精明,也体现在打麻将上,手风顺的时候赚大钱,手风不顺的时候赚小钱,打麻将俨然成了陈金芝的其他业务收入,一天的伙食开销都能应付过来。
麻将馆里的牌友都是老街坊,一天打麻将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扯到了李景胜身上,住在弄堂口的田嫂,赤裸裸的羡慕写在脸上,“金芝啊,侬女儿八字是多少呀,命哪能噶好”
陈金芝扔出一张四万,脸上的得意藏也藏不住,眼睛扫了一圈,“八字么是好的喽,男方家找人来要过的,结婚前。”
众人来了兴趣,“要去怎么说”
“没怎么说。”
“那你怎么知道就是好的呢”
陈金芝一对绿豆眼,嫌弃的上下瞅了瞅那人,“蠢伐啦,不好后面会结婚的啊”
“讲得对的哦。”众人纷纷恍然大悟。
田嫂又接上了嘴,“介侬奇怪的类,女婿噶好噶有钞票,侬哪哈还住在这么个筒子楼里呀”
陈金芝饶是能言会道,被这句话直直呛进心窝子里,半天缓不过劲来。回家更是来来回回地琢磨,一句话,颠来倒去,嘴里抿着,心里挂着,愣是一夜没合眼,第二天天一亮,黑着两个眼圈,早饭都没吃,就直奔李景胜公司而去。
李景胜没见着,门口的周秘书给她拦下了,陈金芝通报了家门,周秘书客客气气地把她送到会客室里等着。
左等右等,望穿了双眼,李景胜这才推门进来。
陈金芝堆上一脸的笑,直笑出一脸的褶子,女儿福气不错,女婿不仅有钱,还一表人才,陈金芝肚子里盘算了会儿,恩,这女儿嫁得值。
盘算归盘算,肚子里憋了一晚上的话还是得说,“景胜啊,你看,你也老不来家里坐会儿,那个讨人嫌也不来,我想你们了,就只能自己厚着脸皮找来了。”
“讨人嫌是谁”李景胜一脸的疑惑。
陈金芝清清嗓子,“咳咳咳不就是你老婆嘛。”
李景胜笑出声来,“妈,您可真逗。”笑完又细细回味,讨人嫌,恩,确实挺讨人嫌,这几天,当他是空气,没有电话,没有短信,微信也是停留在好几天之前的对话上。
李景胜憋着一口气,熬了这几天,已经觉得熬不住,客卧冷冰冰的,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什么都没有,他赌气睡了一天,又故意去睡沙发,沙发有两米多,睡他是足够了,但他肩宽膀圆的,半侧身子常虚荡在沙发外,他也不管,故意折腾自己,可某人却视而不见,李景胜这惨便卖得,没人买单了。
陈金芝一辈子性子急躁,不管不顾,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里,现下对着自个女婿,更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女婿啊,你看啊,虽然我们孤儿寡母的,但我也从小没亏待过这个女儿,养得水灵灵,大大方方的,手脚也勤快,现下嫁去了你们家,我一个老太婆,家里冷冷清清,也不是个滋味,房子又小,住着也不舒服,日子真是难熬。”
李景胜这种人精,哪会听不懂老太太话里的意思,他不差钱,几个银行账户的钱,公司账户的钱,几处繁华地段的房产,股票理财,投资的股份,他对钱已经没了什么实际概念。
“妈,房子是小了些,是我们做小辈的考虑不周全,等周末我就陪您去中介看看,有没有中意的,我出钱给您换套大的,再不能让您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