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长刀,眉眼冷得如同刀锋,“我是一个武将,我救过很多人,时间长了,我才知道有些人该救,有些人不该救,这个道理还是贺大人教给我的。您说,我现在该不该救您呢”
贺涧洲看着顾殊鹤冷漠的脸,想起在匪寨中见到她的第一眼。
一介文弱书生被抢上匪寨,要说他不怕怎么可能。
那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距离死亡如此之近。被人肆意羞辱踩进了烂泥里,文人身子骨弱,一顿毒打便已经要了半条命去。
躺在污臭的牛棚,他以为自己很快就会死去。
也是在这样一个冲天火光的夜里,少女提着一把长剑从天而降,一人一剑纵横四方,像是坚不可摧的一堵墙挡住了所有前仆后继的敌人。
分明眉眼尚且稚嫩,却有满身侠义之气,那眼中盛满了慈悲与坚韧。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也是她第一次救他。
冰冷的水牢里他身上鞭伤已经被泡的发白,他意识昏沉,几乎以为一闭眼便再见不到光明。
一缕光照亮黑暗的水牢,少女跳入污水一手扭断枷锁将他抱起,黑白分明的眼里盛满嫉恶如仇的怒火,“若是有人要人,便来冲着我顾殊鹤要。”
他被政敌陷害定了罪,只差秋后问斩,若非顾殊鹤及时赶到,他能不能活到秋后都未尝可知。
她又再一次救了他一命,可他做了什么
顾家满门无一活口,他却苟活于世。
此刻他已经在少女身上瞧不出那股令人敬服的侠义之气,仿佛那一夜后,她眼底的慈悲便成了他从前的错觉。
他亲手毁了那本该庇佑天下的慈悲,毁了少女最后的执念与温柔,毁了荥州人民仁善且英勇的保护神。
这八支箭,够他向顾家三十六命,够他向这天下,够他向顾殊鹤偿罪吗
贺涧洲痛苦的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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