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顾殊鹤捡起床榻上的衣物一件件往身上穿,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心说自己换完药好歹身上一块肉都没缺,这么一想竟还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些布和药碗我去拿给大夫。”
顾殊鹤披上一件素衣,点了点头,“去吧。”
姜玉如蒙大赦的捧着换下来的布和药碗跑了,她刚一出院门便迎面撞上钟曲。
钟曲盯着她顿时脸色便冷了下来,姜玉一瞅见这凶神恶煞的副将,心里又是一慌,她垂下头慢慢的顺着墙根走,盼望对方千万不要注意到她。
钟曲一个眼风扫了过去,两个亲卫便颇有默契的挡在了姜玉面前,“慢着,公主这又是跑来偷了什么看来这锁院门还是锁不住你了,非的我挑了你脚筋,剜了膝盖,才能让你安分些。”
姜玉怒从心头起,一个顾殊鹤把她当丫环使便算了。
这会儿连个小小的副将都敢对她口出狂言。
她抬起头刮了钟曲一眼,神色忿忿道“就你们这破院子,穷的连个丫鬟都没有,老鼠都不往这里来。你当本宫是乞丐吗乞丐都不往你将军府来,一天三顿都是烂咸菜。
偷,偷,偷,我能偷着什么,就这么个又破又小的院子,你白给姑奶奶,姑奶奶都不惜得要。
来,你要的宝贝,这是你们将军裹伤口的布和药碗,你这么宝贝给你好了。”
她冲上前便想将抱着的东西塞给钟曲,但她哪里能是钟曲的对手,他一个闪身便躲了开去,连衣角都没让她摸上,“罢了,这一次我先不与你计较。”
他说完这话就径直进了院子,姜玉愤怒的盯了一眼他的背影,气的想把碗砸过去。
手一抬起来,两个亲卫幽幽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身上,她僵了一瞬,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收了手,捧着东西转身走了。
心中愤恨的又开始记起了黑名单,准备来日清算。
钟曲一进房间便看见顾殊鹤懒散的靠在床头,看着窗外发呆。
“将军,你怎么还把那个女人留在府中,她就是个祸患。不如趁早下手除去。”
顾殊鹤原本懒散的跟没骨头似的姿势一僵,她端端正正的坐了起来,一看钟曲那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她感觉不但身上疼,头也开始疼起来。
她一点都不怀疑只要自己点头说一个好字,马上钟曲就能提着刀去亲自结果了姜玉。
年轻人怎么火气这么大,一天天尽是打打杀杀的。
不好,实在是不好。
她想了想,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问道“你方才遇到公主了”
钟曲大马金刀的在桌边坐下,一脸鄙夷道“那女人牙尖嘴利,实在是惹人讨厌。”
“她的事情我另有安排,”她岔开话,反问道“你找我有事”
钟曲果不其然被她分开了注意力,回答道“这一次葬礼我父亲与叔伯公务在身都没能来,母亲心中过意不去,昨日带了二弟三弟今日来府中探望,约莫着中午便要到了。
早晨朱老夫人也递了帖子,今日要来探望。
梁王府那边也送来了厚礼,梁王还亲自写了悼词。
另外军中几位未能到场的世叔也送了礼来,将军要不要去看一看”
顾殊鹤顺着钟曲的话将这些称谓对应的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钟曲的母亲便是钟家的当家大夫人,这位夫人自嫁进钟家便经常与顾家走动,一向对原身姐弟很关照,记忆中是位美丽慈爱的夫人。
朱老夫人应该是朱蒙的妻子,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