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人头高高的飞起，鲜血四溅，一切快的让人连眨眼都来不及。
那具身体倒下时，头方才落了地。
她收刀回手，并未再去看一眼落地的人头，漠然的目光却已四顾一圈。
正午的日头下，少女眉眼精致柔美得好似丹笔细描出的美人图，她脚下一点，擦着四面八方刺来的短刃腾空跃出一丈，险之又险的荡了开去。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匕首胜在轻灵奇诡却也败在太过短小，短刃相接，一刀出若落了空便是只能拿性命做代价了。
这么短的距离，短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尖贴上脖子都来不及逃不开去。
少女在半空中扭身，压下手臂挥出一个利落干净的半圆，刀锋带起如同悲鸣的长风与劲气，顷刻间便整整齐齐的切下三颗头，刀口平整如镜面，绝无半点豁口与不平。
收了刀，她的脚方才落了地。
一息不到，此地便已横尸七具。
但她没能从其余的人眼中找到畏惧，他们没有因为同伴的死去而有丝毫的迟疑畏惧，只是一次又一次不顾一切的持刀扑了上来。
紫红的面具上只能看到一双眼睛，每一个面具上画着的都是一样的奇怪图腾，每一双眼睛里都是一样的空洞。
顾殊鹤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不是因为死亡的威胁，只是因为这些人的眼神。
那样的眼神实在是太不像是正常人了。
她没有时间再多想，前仆后继冲上来的面具人很快牵住了她所有的精力。
直到此刻，她方才能确定自己半个月来的练习算是小有成效，不说能与原身一样能打，但起码也算是能看的过去了。
如果这些面具人是在她刚受伤时出现，恐怕她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缕刀下冤魂。
越来越多的鲜血淌了一地，她已经逐渐忘记了自己杀了多少人，眼中只有那一把刀。
银亮的刀锋划开皮肉绽开出一朵又一朵的血花，阳光下晶莹的红色，出奇的美丽。
她感觉到浑身的鲜血前所未有的滚烫，力量奔涌在四肢中，心中却非常平静。
每次挥出刀的都是她，好像却又早已不再是她。
顾殊鹤以往每一次挥刀的记忆在她挥出刀刃时笼罩在她的身后，她似乎与记忆中的身影融合在了一起。
不知何时，她的周围已经没有站着的面具人。
而很多人远远站在十米外看着她，他们满脸喜悦与崇敬，一齐吼叫着庆贺着她的胜利。
震耳欲聋的吼声里，顾殊鹤静静的站在血泊中，她脚下已经躺满了尸体。
少女苍白的肌肤上沾着几个红点，就如同雪地中绽放的红梅，艳丽到近乎于妖邪。
她目光的环视一周，眼中还有未来得及褪去的凶戾与杀意，这一次她没能找到释放杀意的对象。
便像是一只猎物突然消失的野兽那样，茫然的垂下了头，看着脚下的尸体与鲜血。
沸腾炙热的血消退了温度，好像掉了增益buff，她的亢奋与勇气一同消退。
她怔怔的看着握着刀的手，那双沾满鲜血的手。
一幕一幕鲜血四溅的画面重现在眼前，临死之人生命最后一刻的眼中的怨毒与血肉模糊的尸体让她几欲作呕。
她做了什么
她亲手杀人，杀了不止一人，不止两人。
这一地的残尸都是她的作品。
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