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幸的是, 那个女人就在他的面前。
一句“苹果”的呓语一下揭开他心底埋藏的回忆。
那时, 他被巫婆俘虏,绑在一根木桩上。
身上的绳子用抗魔药剂浸泡过,地上刻着抑制力量的魔法阵,灌过毒药的身体虚软得连手指都难以抬动。
沼泽巫婆长满疥疮、腐烂溃脓的脸凑近了他, 黑洞洞的眼睛眯起来打量着这只猎物。
污黑干瘪的手指抚摸着那张俊美的脸庞,赫里斯嫌恶地想要避开, 却因为毒药的作用无力挣扎。
“真是我见过最合心意的身体了, 可惜是个男人, 呵, 男人”
语气颇为不屑,但很快,她的语调重新染上愉悦“不过没关系, 完全可以用魔法做个小小的改造等我夺取这具身体之后。”
她又满意起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用低沉沉的声音自言自语“魔法是为女人而生的, 这是真理,至少是真理的一部分”
她颠三倒四地说了一大堆的话,末了,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赫里斯的脸,然后才微微挺起佝偻的腰,慢吞吞地走到一口坩埚旁。
锅里熬着绿幽幽的浓稠液体, 正“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巫婆用一只大勺在里面搅了搅,舀起一勺,慢慢倒下,浓稠的绿色连出一条线。
她满意地点点头,从破破烂烂的衣袖里摸出一把碎土,撒进锅里。
口中低喃着咒语“腐朽的身躯终将在墓土里长眠。”
锅里沸腾的液体反照绿光,映在那张丑陋的脸上,配上语调幽微的呢喃声,显得诡谲异常。
干枯黑瘦、布满皱纹的手伸进一只罐子,捞了两下,从罐中捞出两颗眼球,眼球上的瞳仁是狭窄的竖瞳。
淡黄色液体从眼球和巫婆的手上滴滴答答地挂下来,黏腻得能拉出丝。
似在诅咒,亦是陈述“猫眼摄走亡者的幽魂。”
裹着淡黄色黏液的眼球跌入绿汤。
长柄的勺子又开始搅动,稀奇古怪的材料被一样一样地扔进去。巫婆口中的咒语不再是人类通用的语言,而是一种古老的秘语。
像是传自下位面的语言,尾音常常夹杂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转调如同石块刻划琉璃发出的声音般尖锐,听起来让人浑身发毛。
赫里斯在重复的小节里依稀辨认出几个词汇。
“死亡”、“复生”、“献祭”、“灵魂”
长勺搅拌着、搅拌着,锅中映出的绿光越来越盛大。巫婆诵念咒语的声音时高时低,映这绿光的丑脸诡异非常。
听起来像是结语的段落念完,巫婆的情绪却似高涨起来。
她将长勺一扔,大跨步走到赫里斯面前,蹲下身,掰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淤泥、鱼腥和沼气混合的臭味扑面而来,眼睛都被刺激得疼痛发涩。
“生与死是个轮回,是吗”黑洞洞的双眼里透着疯狂。
赫里斯没有回答,毒药的效果还未退去,他浑身上下能动的只有眼神,连话都无法出口。
再者,他也无从回答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
巫婆也没想要他的回答,兀自笑起来,脸上的疥疮和皱纹挤在一起,脓疮里渗出黄白的,丑得令人作呕。
“多有意思,多有意思啊那群愚蠢的蝙蝠怎么会觉得永生无趣明明有无尽的奥秘可以探索。”
巫婆松开了钳制赫里斯的手,她从瓶瓶罐罐和不知名的材料中翻检一会儿,一枚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