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盗贼从窗户翻入奥林终身执政官的书房。
他身上所裹的灰色斗篷破烂依旧, 过大的兜帽遮住了半张脸,让人怀疑他是否能看清眼前的路。
执政官将手中的莎草纸烧去,这才不紧不慢地回道“不算意外。”
“要我杀了他吗”
“不需要。”
“战场上的意外谁也说不准。”
“但是不需要。”
阿道夫看着他或许是在看着他, 谁也不知道被兜帽后面的视野究竟怎样然后嗤笑“为什么偏偏放过他呢难道说你也害怕女神降下怒火”
所以才要为罗伽门家族留下一人。
“假如我害怕这个,就不会坐到现在的位置上。”
终身执政官展开一张新的莎草纸,用一支羽毛做的蘸水笔在上面写着什么。
阿道夫低低地笑了几声“远在神国的烈日吓不到你,近在凡间的术士就未必了。”
执政官将字写完,把羽毛笔插回墨水瓶。
“我可以用漂亮的话语和任何人周旋, 唯独不想用这虚伪来面对你。”
“哦”阿道夫挑开一点兜帽, 露出一只深灰色的眼睛,“是因为你爱上我了吗这可不太好, 相比起硬邦邦的男人, 我还是更喜欢女人。”
“假如你愿意穿得不那么破烂,我也可以试试备受哲人推崇的同性之爱,可惜你对这件破斗篷的爱显然超过了对我的。”
面前的莎草纸上,墨迹已经干涸, 执政官将它折起, 装进信封里。
他看着阿道夫“替我送封信吧,卡路德拉最出色的盗贼。”
“什么信需要卡路德拉最出色的盗贼去送”
“这是给幽暗地穴的信。”
“血族的领地,”大盗贼嘴角的笑意变得玩味, “自从跟你合作, 要办的事也是越来越难了。”
“你可以办到,我也只能交给你去做。”
魔法灯昏暗的灯光照在双方的脸上,执政官最后补上一句
“奥林与空卢人的结盟牢不可破。”
当双月挂上天际时, 卡娜尔与赫里斯从外面归来。
“顺利吗”先知问。
卡娜尔的面色看起来不太好“元老院的人很难缠。”
看来是不顺利了。
他又望向赫里斯。
年轻的术士扼要地道“大概是怕招致民众和贵族的不满,他们推说女王不在城中,谁也不敢做主修改角斗场里的规则。”
先知语气平和“不敢越过女王做决定,他们就敢让莱耶城的公民暴露在野兽的威胁下吗”
赫里斯“元老们坚持认为,这次的意外是检查不够严密、防护不够到位导致的。
“他们认为这件事情发生得太快,城中留守的施法者与战士还未来得及出手,否则就算没有自然法庭,他们也能自行解决。”
站在他身边的卡娜尔有些愤然“那是怪我插手得太及时了吗”
赫里斯摊手。
“最后呢”先知问。
“我们勉强达成一致,在女王归城之前暂停斗兽的表演。”赫里斯停顿一下,补充道“不过就算他们想要继续,短时间里也抓不到足够多的野兽了。”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有的让步。
卡娜尔叹气“贵族的傲慢真是令人讨厌,他们有什么可骄傲的呢
“贵族骑兵被重装步兵压制,血脉术士也有秘术团的法师可以压制,只余下一些旧有的特权,和不断减少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