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舟收回目光,对上王守成关切的眼神莞尔“我想开一家学堂”
此前华容舟还未接触过普通百姓启蒙时所上的私塾,为了确定这一套流程,她亲自带着吴玉在朱老先生的私塾里听了一周的课。
朱老先生说他是落第的老秀才,祖辈也算是有些文墨,而朱老先生父亲当初也是落第的秀才,应试不中就回到东区开了这家私塾;风水沿袭,等到朱老先生也落了第,朱老先生的父亲就将这私塾交给了朱老先生。
还说起来追根溯源,王守成儿子的蒙就是朱老先生给起的。
但得知来听课的姑娘有心开一家学堂,朱老先生摆摆手不做看好,反倒是好言相劝“姑娘也是有心了,只是开学堂不是件易事;这片地上有多少的孩子尚且还不识字,不通算法不是件易事啊”
老人家硬着骨子围坐讲课,终是不再回应华容舟的问题。
王守成得知华容舟铩羽而归,也有些踌躇“小姐,要不然我们还挑别的生意做吧,这事儿真的难”
华容舟核算了自己所有的财务,抽出纸笔仔细誊写,言语却带着几分势在必得“有什么难,学堂的地方我多的是,到时间拆了两家铺子合并一番就是学堂了,学生也不缺,东区多少孩子还未启蒙”
“可是这缺的不仅是钱和铺子,还缺教书先生啊”
华容舟写字的笔一顿,一滴浓黑的墨水滴在纸上瞬间氤氲而开,模糊了刚刚写好的小楷,人名被模糊了,华容舟索性放下狼毫笔。
“王叔可知东区总共考出来多少进士”
王守成不解,却还是老实回复“端元元年到现今一共出过三人,最高者考取端元六年的探花。”
华容舟点点头“那王叔可知东区考出了多少秀才”
“这”王守成哑然。
秀才,举人,贡生,进士。
越往后越是稀少,而端元六年的探花郎早就进了上京朝廷,入朝为官了。
“人人只识状元郎,若不是我寻了好久,也不知晓咱们东区也是人才济济。”华容舟将镇纸下的纸王晾干递给王守成。
王守成看完更是惊讶“小姐,这”
“上面都是东区自端元元年起的秀才们,嘉康年间的秀才我还没纳入其中,但是光是端元元年到如今端元二十六年,东区就已经出了四十八位秀才,其中大部分落第后尚且还在东区。”
上面的人名是王守成有的有些熟悉,有的都已经陌生了。
但是瞧见旁边不远打铁铺子家的李秀全居然也是个秀才,这他不免惊讶了。
那厮长的五大三粗的,居然还考中了秀才
王守成有些恍惚,又是重新看了一遍,手中的名单有些让人意外,不少和他喝酒玩乐的老家伙们都挂着秀才的名号。
王守成这可让人不太舒服了
“开学堂不需要状元,榜眼和探花,秀才即可,我已经让吴玉去联系了其中大部分人,愿意出钱请他们来上课,在东区守着个不挣钱的小摊子或者靠天种地,还不如捡起他们的老本行,来跟我一起去开个学堂”
华容舟想了想,又提笔在纸上勾了好几个名字“这几个都是答应过来当先生的。”
王守成移动着胖乎乎的身子过去瞧瞧,忽然大惊“这人也答应了”
他指了指李秀全的名字,这个名字还被华容舟可以多划了一个圈。
华容舟含笑“李叔是第一个答应的人,还说以后不用在铁匠铺子里教孙子打铁,要去学堂亲自给孙子启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