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无论是京城还是天行藏、抑或是秦霜寒,都该在这里画上最后的句号。
鸩安予本是这样想的。
他一个人离开了京城,走过了厉朝的版图,本想去狄夷看看外面的世界,可谁知没隔了一个月,他忽地感觉自己背后再度被人盯上了,是熟悉的被暗影跟踪的感觉。
路通明那家伙居然又追过来了。
“路通明你来做什么你不是喜欢秦公子,跟着他便好了,缠着我干嘛”鸩安予道。
“”暗影默了默,“天行藏白衣神像和皇上容貌如出一辙,你是那里出来的人,我想知道是什么原因。”
鸩安予没有回应,只是冷笑地看着前面的暗影。
路通明皱了下眉,还是继续道“还有,皇上曾经救过我的性命,我对皇上只有恩情。”
鸩安予讥诮的唇角一僵,微微敛了敛。
“你也救过我性命。”隔了一会儿,路通明又道。
鸩安予唇角轻轻放下,复又上扬,眉眼轻轻一挑“哦是吗”
路通明这么弱小,自己救他的性命不过是举手之劳,可鸩安予却觉得今日阳光明媚,心情甚好。
他在狄夷附近搭了个草棚,开始过起自己的小日子,期间路通明因为天罚受伤,他便把人扛了回来照顾一番,时间悄然而走,每日虽然有口角之争,但却惬意得紧。
但很快,这平静的日子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天灾打破。
西锤大旱,旱地连绵千里,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往西走去,等到鸩安予自己神智恢复的时候,人已经离他和路通明平时居住的草庐数十里。
鸩安予惶然回头,只见那暗影一人背着包袱,正远远地跟着他,脸上隐隐透着担忧。
自修炼第二像传承以来,他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再了解不过。此时自己这番异举,很可能是那恐怖的秘境正在卷土重来。
他是得了异类的传承,可以活很久很久,可路通明却不一样,这人只是一个身手比普通人好一点的人类,在天行藏的力量面前渺小得如同蚂蚁一般,随时都有被碾死的可能,可偏生这样一个普通的人类,任凭他怎么驱赶也并不离开,非要继续跟在自己的后面,然后趁着他昏睡的时候,一步一步背着自己逃离天行藏的魔咒。
明明是螳臂当车,效果杯水车薪,那人却锲而不舍,不停地带着自己在这片荒漠中挣扎,如此循环往复着。
他第一次发现,他和路通明之间的距离其实很远很远。
他曾称解臻为怪物,其实自己对于路通明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又何尝不是异类
他可以活很久,即便被天行藏同化也能活很久很久,可路通明他又能在这世间存在多久
狄夷草棚的日子仿佛只是假象,当眼前的事实摆在面前时,他只能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世界,茫然地看着背着自己的路通明。
幸运的是,他们此行又遇到了林辰疏。林辰疏此人虽然对付他的手段十分让人可恨,但在解臻的事情上却十分勇武,他一人牵制住了第三像的怪物,给了他和剑尘雪足够多的时间布阵,终于引下天罚,将这片死灰复燃的诡异秘境彻底在西锤摧毁,永无再翻身的机会。
大战胜利后的那一晚,他替解臻、林辰疏包扎完伤口,又看着外面连绵的细雨,终于还是决定起身离开。
他和路通明,与解臻和陈殊,本就是不一样的。
解臻是先天神魂降世,陈殊身负异能,这两人原本同生共源。可路通明却不是他是一个凡人,已经过了修炼的最好年龄,注定永远无法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