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冷风拂雨而过。
“皇上,臣也先告退了。”陈殊也起身低眉行礼。
“好。”解臻看着雨中身影,低低应了一声道。
见解臻同意,陈殊心中松了一口气,转身欲要离开,却又听解臻的声音传来“上次你让禾庄主传话,说让我保重龙体但你现在也是北军主帅,不要再让自己受伤生病了。”
有雨落在陈殊的军甲上。陈殊听着雨声默然站立,随后应道“皇上放心,臣不会辜负这次皇上的任职。”
解臻让他不要受伤,但是皇帝不知道的是,现在受不受伤的问题对他而言已经再也没有意义。他这种人,即便以后死亡无数次,监视他的长明也一样会将他一次一次救起来。
“任职的事情,我不希望你赴汤蹈火,也不想看到你马革裹尸,我只希望你能安然无恙。”解臻的声音又传来。
“皇上,是臣以前言重了,我的能力皇上也看见了,这里一切对于臣来说都像是一场梦。”陈殊抬起头,他的脸已经被雨打得微湿,有雨水沿着他的下颔滴落,他缓缓笑道“在醒来之前,谁会在梦里受伤呢所以皇上不必担心。”
解臻低低道“那你醒来以后,还会记得梦里的人吗”
陈殊微微一愣,蹙眉。
解臻抬眼看着陈殊。
陈殊一直垂着的眼眼睑轻轻颤抖着,他余光只可看到那玄衣身影衣角,心里却再度不可自控地酸胀起来。
嗓子眼难受得发堵,陈殊静默地站立着,许久才缓缓出声。
“皇上,那也得我醒来才能知道。”从下颔滴落的水落在胸前的银甲上。
“但是我现在醒不过来了。”
次日,通茂城。
雨势不止,昏暗的阴云压着通茂城上空,豆大的雨点不停地从天空掉落,密密麻麻地滋洒城墙、房屋之上,整个重镇笼罩在雨声之中,四处可见粼粼反射的水光。
在通茂城的一处府邸,有人点着香烛,一遍又一遍地燃耗着符箓。
“怎么可能我的符箓怎么会没用”一张桌案,穿着道袍的道士不停地在上面画着奇异符号,边画边燃。
道士道袍上绣着眼睛纹路,正是从芜陵城外狄夷军营中逃走的诡云谲。此时他身边还带着两个小厮,正紧张害怕地看着他们的主人。
诡云谲眼睛里全是血丝,目光中已经露出一丝癫狂。
“这几日的天象明明没有阴雨之兆,怎么会突然下雨”
“一定是有人在其中故意作梗,可恶、可恶”
“是谁在做法,啊啊啊啊,这人到底是谁”
诡云谲捏起桌案上的符箓,按念口诀,却见那符箓在他手中忽然自燃起来,蕴着红光的余烬正缓缓地穿过雨帘往空中升去。
符箓所到之处,雨帘慢慢地被拉开,空中原本堆积的浓云也渐渐拉开一道口子,有一丝阳光从口子中照进。
但那道阳光照进地面不到十息的时间,云层忽然层层涌上,再度遮住了天上的太阳,将通茂城重新拢于阴暗之中。
云层裂缝被合上的同时,诡云谲嘴中“噗”地一声喷出一道血雾,洒在他前方的桌案和地面上。
“怎么会,明明试了那么多次,我的术法为什么完全没有办法破解”诡云谲脸上露出一丝不解和惊慌。
他自言自语,旁边的两个小厮完全不敢说话,只是胆战心惊地站在诡云谲的背后。
远方传来一阵喊杀声。
诡云谲又窸窸窣窣地取来黄纸,打算再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