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雷倏然在低空打响, 风中夹着的湿气乍然变大, 空气中满是暴雨来前泥土的余腥。
虞翊弯腰撑在老树的粗杆上, 轻喘了口气。
越戈手支在泥地上,长从下层爬上来, 抻着脖子看他。
“要休息会儿吗”越戈手肘用力撑上去,手臂上的肌肉乍时隆起在深黑的风衣下, 从背肌到上臂,线条矫健悍利。
虞翊眨走眼睫上一滴酸汗,脸色苍白。
摇摇头,望着天上层叠乌云后的光亮“不用, 快点走,我觉得时间有问题。”
刚进游戏的时候, 太阳在北偏东方向,大概是下午1、2点的样子。
但现在
上空彤云密布, 从阴沉云层后若隐若现渗出来的光却在正南方向,也就意味着现在是正午12点。
越戈顺着他的视线眺上去,嘴角的弧忽地抿成一条直线。
他们从刚才到现在, 最少走了2个小时, 太阳的位置怎么也不可能是12点。
越戈敛回目光,扭头准备说话“太阳”
他看到虞翊立在断层边缘, 眉心拢得更紧, 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一点。
山脚下,两人的出发点。
艳阳高照,把湿漉漉的泥地晒地干燥反光, 隔了这么远,都能想象到那股子沁人的暖意。
而他们头顶
虞翊和越戈不约而同望了望天。
“”
天上黑云滚滚,压得低了又低,气压稳步下降,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虞翊回过神,睨了眼越戈“你刚才想说什么”
越戈拢着拳,在嘴边咳了一声“好像上了这层开始,太阳的位置没变过。”
虞翊懂了他话里的的意思。
太阳位置不变,意味着时间的流转是停滞的,也就是说
他们闯入了一个恒久不变的空间内。
如果真的是这样,在这个空间内,他们很难去辨认7天的时间限制,稍有不慎,全盘皆溃。
虞翊冷冷望着山尖,那里耸起了更多的烟囱。
却
不见一丝烟火。
林间的路窄仄不堪。
脚下满是泥块子和碎石嵌连在一起的土壤,走上去很硌脚。
走在前面的虞翊猛地一停,跺了跺鞋底踩上的石块。
越戈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怎么,硬是没刹住脚。
两人前胸贴后背,撞地咚一声响。
虞翊吃痛地拧起眉,扭头瞪着他“有病”
越戈大言不惭点点头“光线不好的时候眼神儿不好使。”
虞翊拉着脸“”
我他妈现在觉得你有精神疾病。
越戈追问“怎么停下了”
虞翊回到正题,挑起指尖朝上方某处点了点“你听。”
错杂的呼吸放缓,脚步怠下来,潮湿闷冷的空气中满是岑寂。
正是突然的安静,才让两人同时听清了寂静中夹杂着的乐声。
凉薄的空气被刺耳尖利的乐器刺破。
随着山风呜呜咽咽洒了满山,像是勾起山鬼哀嚎,凄厉的唢呐声中杂着沙哑低沉的厚重男声,听得两人心沉了又沉。
山崖草丛里窸窸窣窣一阵杂响。
站在路牙子边的壮汉吓了一跳,叫了声“卧槽”,往后退了几步。
他旁边站了个尖下巴的姑娘,披着一头秀丽的长发,翻了个白眼。
刚从响动的草丛伸出一只苍白的手。
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