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一个小女孩,在天子与容家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跟只小蚂蚁没有区别,忧也无用。
何况,若让她忧心过多,那便是他这个父亲无能了。
容定濯就道“是政见有些分歧。爹主张的,与皇上主张的,有那么一些冲突。这也是历来难免,已在设法调和。”
顾磐磐颔首,设法调和就好。一个皇帝一个相爷,真冲突得厉害了,会不会影响到国运。
她随即又想到,所以,这两天,皇上与爹爹在闹矛盾呢,那皇上今天亲她顾磐磐皱皱眉。
容定濯也知道,如今只有让顾磐磐把心思都放在医理上,才能让她不要为皇帝所困扰,就说
“朝堂上的事,我知道处理,你只需做你喜欢的事。但是,对待皇上,一定要谨慎避让,最好就是避免再与皇上私下接触。”
顾磐磐沉默了一会儿,她点头“我知道了,爹爹。”
顾磐磐洗过头,长发是披散着的,头上没有发髻也没有饰物,脑袋一点一点的时候,愈发显得可爱。
容定濯就笑了。他离开前,看看顾磐磐,将手掌放在她头顶,轻轻抚了两下。随即收回手,道“早些歇下,不要看书太晚,伤眼。”他知道顾磐磐每天都要抽时间看书。
顾磐磐一怔,才反应过来被爹爹摸了头,她笑着点头道“好。”
随即,顾磐磐将容定濯送到院子里才回房。
她睡下之后,看着帐顶,难免又在想父亲之前的话,倒是辗转到夜深,才渐渐合上双眼睡着。
隔日的认亲是在晚上,据说还要一起吃认亲宴。
因此,顾磐磐上午得了个任务。
她得陪着昨天见面的那位段二姐姐,去青鸾书院一趟。
段家和容家关系非同一般,大长公主自然给了段二姑娘入学的许可。
顾磐磐这才知道,这位段二姐姐,芳名叫段含皙。她一问,段含皙果然只有十六岁。
看到这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姑娘,想给自己当娘,顾磐磐心里多少有些抵触。
段家送段含皙这么个大姑娘千里迢迢上京,当然是有目的。而容定濯的继室,正是段家的目标。
段家老夫人把这意思给陈国公夫妇写信透了风,陈国公夫妇自是希望两家能结亲。
容定濯至今无子,眼巴巴认个亲,却是认个女儿回来,还当成了宝。这若是换个男人,指不定得被当个笑话。
当然,除了容定濯本人,谁也做不了这个主,就连陈国公夫妇,也只有在旁吹吹风。
段含皙一心嫁给容定濯,因此,她对顾磐磐这个相爷的女儿尤其地拉拢讨好。
顾磐磐便叹气。唉,这样好的家世,又是嫡女,还这么漂亮的大闺女,嫁个没成过亲多好,为何想嫁个带孩子的呢。
不过,她也知道,年纪再大些的姑娘,都成过亲了,她爹要是续弦,的确也只有找这个年纪的。
虽然明白男人续弦和妾室都是越娶越小,但是搁到自己爹身上,总归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段含皙第一次到青鸾书院,少不得让顾磐磐带着四处看看。
如今,顾磐磐在青鸾书院可是地位完全不同。本身是相府千金,还有邢觅楹、段含皙这样的朋友在身侧,风头已把容初嫣盖过去。
陈芝芝见状,简直是又悔又怕,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为了讨好容初嫣,去整治顾磐磐。
顾磐磐则是找了机会,把自己的担忧告诉邢觅楹。
对这种事,邢觅楹也只有道“磐磐,我说句不中听的,你想过没有,万一你的娘已经不在了呢你也知道,你爹还没有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