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4年出现在玛丽金街的无名少年,在我布置我的博物馆时,我们相遇了。他拥有完美对称的脸部轮廓以及五官,活着的时候便已经是一件行走的艺术品了,可惜被我用斧头破坏了背部的皮肤,要不然他还可以更加完美。因为他临死前逃出了玛丽金街,被警察发现,差一点就不能属于我了,好在他是无名尸体无人认领,最终警察还是将他送到了我的手里。
在我将他放在我的博物馆一年之后,我发现他的尸体即使经过防腐处理,便能保持尸身不腐。
他是奇迹,是全天下绝无仅有的,却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收藏品。”
看见这张纸条,在场有一个警察想起了发生于两年前的那起离奇的凶杀案。
那是同样是初春季节,甚至还要比现在更冷一些,天亮的时间更晚,街上的行人也更少。几个结着伴的流浪汉,在玛丽金街附近的街道上发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他的身下带着血迹,延伸到了玛丽金街,似乎是他在手上无法行走之后,凭着双手,拖着身体,爬出了玛丽金街。
不过,人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只剩下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施救,便已经死去了。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大概是一个刚来到爱丁堡的外乡人,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闯入了当地人讳莫如深的玛丽金街,有了如此遭遇。
在爱丁堡,一具没有人认领的尸体,便会被送到医生处进行解剖研究。
如今看来,这处玻璃器皿,竟然是他最后的归宿。
可怜他拼着一条命,也要从凶手的魔爪下逃出,却没想到,他最终还是没能逃脱。
“那么,尸体呢”有警察问道,“这里不应该是那个少年的尸体吗那么尸体呢”
早在还未天亮之时,乔野就已经在江天天的搀扶之下,见到了被平克顿放在自己房间内的少年的尸体。
这个少年,不仅相貌精致,五官对称,还不需要任何的防腐措施。两年过去,他除了肤色惨败之外,并没有任何腐败的痕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所以,他是平克顿最得意的收藏,平克顿甚至将他从玛丽金街那个人体博物馆中移出,郑重地放在了自己的屋子,可以每日观赏。
就像乔野之前所见到的一样,他的身体上有着纵横交错的裂痕,这是他被哈迪医生解剖时划出的痕迹,而哈迪医生研究完毕之后,将他送给了平克顿,平克顿精心地将这些裂口缝合完毕,恢复成他最完整时的模样,但是他脊背和后腰初的伤口却没有办法再复原,这是被平克顿的斧头砍伤的痕迹。
他静静地站在这个透明的玻璃器皿中,闭着眼,黑发垂在他的鼻梁眉间和耳际,似乎下一秒,他就会因为有人注视,而睁开眼,然后有些害羞地别过头去。
只不过他身上的那些痕迹,又在提醒着别人,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死去很久很久了。
但是乔野又很确定,在她命悬一线之际,确实是这个少年出现,救了她。
她隔着那一层透明玻璃,看了他很久,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让他入土为安吧。”她顿了顿,又说,“还有黑妹。”
对于人际交往,乔野说不上是排斥,只能说是不热衷。
从小到大,她不曾像同龄人一样两三成群嬉笑打闹过,因为她觉得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过于频繁会很累,更不要说在基础交流以外的事情了。她会对力所能及的求助施以援手,却很少向他人求助,因为她知道,一旦欠了人情,总有一天要还,这一个总有一天要还的人情,对于她而言,就是一颗总有一天会被引爆的炸弹。
她很不喜欢对别人有所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