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爷说,近段时间傅初年暂时会留在国内。
秦爷年过五十,一向严肃寡言,像一个古老的大钟,古板死硬。苏瑶第一次见到这位老人,是在傅初年十五岁那年。他是傅初年的爸爸傅天派过来照顾傅初年的,直至今日。
他一向跟随傅初年左右,向来也只听傅初年的话,并不把她这位少奶奶放在眼里。有时候她问起傅初年的事,他会表示无可奉告。这个消息还是她套出来的。
虽然傅初年依然整日不见人影,但只要他人在国内,家就在她这里,她内心的惶恐便消失了。傅初年的房产遍布国内外,在市便有好几处,但他只会回到这里。
她跟了他那么多年并不是毫无道理。
在他那里她是重要的。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
下午,苏瑶在花园里和胖胖玩了一会儿,亲手给它洗过澡,穿好衣服,又带它跑了几圈。苏姨一直在边上紧张地看着,生怕苏瑶磕到碰到,回头傅初年又找他们麻烦。
少爷的脾性他们都很清楚。
赏罚分明,绝不留情。
印象里有一回,苏瑶在烧水时不小心烫到了,傅初年把当时在家的几个阿姨都开了,任凭苏瑶求情也没有用。
苏瑶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三点了,用洗手液洗过手,对着镜子简单地化了个淡妆,就提起包包准备出门。
她今天下午约了吴桐出来看画展。
城是个艺术气息浓厚的城市,市里有不少艺术中心,这也是苏瑶平日最爱去的地方。她本来就是学艺术的,娱乐圈曾无数次向她伸出橄榄枝,奈何傅初年不喜欢放她出去,她想想便也了了。
这次的画展上优秀的作品很多,有很多大师的作品可供展览,展览区十分的热闹,但大家都沉浸在艺术的氛围里,没有多少人在喧哗。
“我还以为你真的清醒了呢,真不明白你。”吴桐沉重地叹了一口气,爱怜地摸摸苏瑶的头,“你就是太单纯了,才被傅初年吃得死死的。”
作为这些年围观这场爱情长跑,哦不,应该说是单恋长跑的吴桐,早就看穿了傅初年不是良人。
尽管物质上傅初年给了苏瑶最好,对苏瑶也不是没有宠,但要说爱,那就是说笑了。傅初年那种人,根本就不会爱人。永远是无止境的忍耐与等待,她只是他的宠物,可有可无罢了。
正专心致志欣赏画作的苏瑶微微一笑,道了句“你不懂。”
置身事外的任何人都可以讲大道理。
但是局内人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好,我不懂。不过既然你要坚持,我也没办法。”吴桐说。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绕过傅初年,吴桐开始吐槽她的客户。她说“你不知道,上周我见那个新客户,有多嚣张。”
“我画好初稿都一点了,发过去秒回要我改为了钱我改就改吧,改到五点发过去,他妈的还要我改”
“你说她是不是要变仙啊都不睡觉的吗”吴桐越说越气。
“然后你就睡觉啦”苏瑶轻笑。
“对,再不睡我就要死了。”吴桐道,“而且你知道吗她每次都是大浓妆,眼影五光十色的,口红还是死亡芭比粉,还喜欢穿防水台高跟鞋配皮裙,白瞎了那张脸。”
苏瑶听到这番描述,不禁蹙眉,想想就很窒息,只是这个描述怎么有一点像某个人
“她是不是还喜欢穿亮片衣服”她忽然问。
“诶你怎么知道那个亮片巨闪。”
“她是不是还烫了个失败的羊毛卷”苏瑶轻咬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