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六一瞬间有种被抓包的窘迫,放在轮椅上的手催促着轮椅往后退了几步。
然而那人指尖微弹, 带出一阵有力的风, 宁六便连轮椅向她扑去。
这么多年来, 无衣的功夫精进了许多。宁六还来不及感慨,手上已经被陆无衣抓住。
她讷讷张口解释道“我深夜睡不着, 出来走走, 所以”然而对着陆无衣那双格外清明的眸子,宁六的话终究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时间让她变成了哑巴, 再也说不出心里的话,本来, 她不该是这样的。
陆无衣静静地凝望着她, 做出了那时直接扒了带着伤的宁六的衣服,检查她的伤势一样的举动,她握着宁六的手腕,把她拽下来, 欺身而上,将那张还在找着借口的嘴堵住。
在地狱的烈焰里带了二十年的人嘴里流淌过天山上最干净的那一抹初雪, 灵魂的焦躁和灼伤, 被这清冷的滋味全然抚平。
宁六有些愕然, 却只能看见陆无衣纤长的睫毛。像是心上停留了一只蝴蝶, 她终究不舍得再去惊扰, 而是放纵了心中的欲望,慢慢地沉浸在这个浅尝辄止的轻吻中。
伤痕累累的灵魂跋涉了千山万水的时光,终于来到了爱人的身旁, 她是否可以稍微放纵一下灵魂的欲望
万籁俱寂,似乎是世界都不忍心打扰这一双错过了多年的爱侣。
过了不知道多久,紧紧相贴的两双唇才就此分开,陆无衣声音清冷,带着不为人知的执拗“再跑一次,还是二十年”
她明明只是用陈述的语气说出这几个字,宁六却一瞬间再也忍不住灵魂的酸涩。
是啊,人生这么短,她和无衣还有几个二十年
可,“你看现在这样,我的无衣却还是一个小姑娘,我已经不是以前意气风发的宁六啦。”宁六无奈地笑道,掩下万般思绪。
陆无衣手上淡然地把她摁住“我会把你治好。”
她的淡然里是对自己实力的全然笃定“我是最好的大夫。”
“治好你,你归我。”陆无衣定定地看着宁六,要将这句话说进她的心里去。
在这一瞬间,宁六竟然觉得面前的人,和当年初见时的白衣仙女,渐渐重叠在了一起。
她的喉头涌动了些许,哑然地看着陆无衣。
陆无衣的目光不闪不避。
好半晌,宁六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渴望,她伸出手捧住陆无衣,凑上去不管不顾地送上一个吻,与刚才陆无衣的清浅与克制不同,她吻得那么慌乱,那么用力,好像要将陆无衣吞噬到骨髓里,生生世世也不能分开。
陆无衣清晰地感觉到,有湿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脖颈滚落,她的手落在宁六的脊背上,无声地安抚。
“无衣”宁六喉间涌出一声叹息。
兜兜转转了二十年的恋人啊,终于能够再次拥抱。
我的爱人啊,这一辈子太短,我已经错过了你的二十年,不想再错过与你的一分一秒。
纪甜敏感地察觉到,姨母和陆姐姐之间的心结一定是解开了。
天知道,就在这一顿饭的时间里,姨母的目光有多少时间一直是落在陆姐姐身上的,即使是纪甜也能读出她目光里的缱绻,更别提她虽然都在看着陆姐姐,却总是恰到好处地根据陆姐姐的喜好进行布菜了。
喜欢一个人,是会从眼睛里面跑出来的,根本无从掩饰。即使是纪甜一个外人,也能看得清晰无比。
晚上给谢珺写“家庭作业”时,绞尽脑汁写着情话的纪甜一个跑题,就写到了这件事情上,表示果然只有陆姐姐才能克制住姨母胡思乱想的心,即使有再多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