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飘茫,铺就满地萧萧。
火舌在那黑夜阑珊中, 吞吞吐吐, 一晃一闪间,无端的割裂了房内的静谧。
奴牙轻轻关了房门, 退了出来。
“喂, 小姐姐,你在偷看什么呢。”公子玉跳上前问。
“嘘。”奴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说“小公子, 公子他睡下了,我们不要吵他,去玩雪儿吧。”
公子玉也随着她小声说,“嘘,不吵他, 我们玩雪吧。”
“哥哥他跟那个死人一起睡了”
“不是, 是公子跟那个人哎呀, 怎么跟小公子解释呢, 小公子你还小, 等你大一些自然就知道了。”
奴牙见他疑惑的样子,不想硬解释什么,毕竟有些东西越解释, 越说不通。
奴牙回头看了看那闭紧的房门,带着人一浅一脚的走了。
在上官明棠身边照顾了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睡得这番熟络。
之前,饶是窗外的微风, 院里的细雨,都能将他唤醒。
而现在,只是因为照顾病患,却能让他安稳入睡,且没惊梦而起。
奴牙脸上挂了微浅的笑意,是因出门前看了那样一副栖静又安好的画面。
或许公子他自己也尚未察觉到变化。
上官明棠睡相懒懒,湖绿的绸衫下露出半截白皙光洁的手臂,修长的手指嵌进另一双指节分明的大手中,不曾想,竟然出奇的融洽。
他又做梦了。
眼前是漫天的血红,他下意识的想要逃出去,可眼前的血色迷蒙了他的眼,他看不到出口,也没有出口。
他被困在血海中,周身燃着的漫天红光,是血腥,是烫热,他跑不出去,烈火灼烧着他的身体,辛辣刺热,那是被什么东西啃噬的痛感,看不到,摸不到,只能一人承受着。
上官明棠惊坐而起,额角的细汗密密麻麻。他欲抬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握着。
上官明棠蹙着眉头,看着床上睡得安稳的人,没由来得生了一股烦躁之感。
他缓缓将手抽了出来,起了身。
屋外的雪早已有了厚度,在月光的映照下,也更有了亮度,恰在烛火微暗的屋内,锁了一处明亮。
上官明棠推开窗,长舒了一口气。
有太久了,久到都不记得什么时候,他竟也能坐着睡着了。
追溯起来,大概还是在公子府里听着师傅教诲的时候。
微风携着窗外的雪偷偷溜进来几片,恰落在他方才潮湿的额头上,又润湿了一片。
上官明棠不自觉的打了声寒战,再回头时,床上那人却已经醒了。
东方月最后被打的遍体鳞伤,差一点命就没了。上官明棠在他命尽的最后一刻把人捞了出来。
那时的东方月身上的衣物已经破碎不堪,全身已经鲜血淋漓,不堪入目,几乎辨不得模样。
不过,也是年轻力壮,药补才不肖几日,这人已经恢复的有模有样了。
只是那眼神,依旧让人看得不舒服。
东方月脸色惨白的看向他,喑哑道“美人”
上官明棠走过来,神色半愠地望向他,“哪里有”
东方月凝着眼神,稍缓片刻又道“夫人”
“已故。”上官明棠没了好脸。
没得到想要的回答,东方月不死心,瞧着他的眼神愈加热烈,喑哑地又喊他“若离”
上官明棠看向他,没好气的说“在了。”
东方月扯着嘴角,好不容易道出来一个“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