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张如同陶瓷玩偶般精致可爱的脸蛋,让严福顺回忆起一些陈旧而遥远的往事,太像了,果然还是小时候听话的模样最合心意。
“这孩子真漂亮哎呀和我们文祖小时候真的一模一样呢”严福顺拉着徐成泰的小手, “就是眼睛”
严福顺的手很粗糙,黏糊糊的摸着很不舒服,和妈妈的手完全不一样。
“奶奶,您和爸爸认识吗”徐成泰对他露出甜甜的笑容。
“当然了我是把你爸爸抚养长大的人”
徐成泰歪着脑袋,一脸纯真。“那您是爸爸的母亲吗”
徐文祖无言的看着他们,在嘴角淡淡的笑容的边缘卷起了一丝轻蔑的嘲弄。
“是啊”严福顺又笑了,忍不住捏了一下他手感很好的脸蛋,“是母亲般的人”
年幼的徐成泰却在她脸上转瞬即逝的僵硬中,找到了一点端倪,他乖巧的点点头,与她更加亲昵起来。
“奶奶”徐成泰盯着严福顺,他眨了眨小鹿般纯真的大眼睛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红色的糖果递给严福顺,有些害羞的笑了一下,“这是给奶奶的礼物哦”
“这孩子”严福顺接过糖,心中感受到了生前不曾感受到的温情。
真是个礼貌又贴心的孩子。
她是个记仇的人,但也许她可以放过这个孩子,将他留在身边,好好培养他,让他代替自己的父亲成为自己最好的鬣犬。
红色的糖果放在手心,严福顺情难自禁的开始畅想起未来。这时卞得钟又怪异的笑了起来,插嘴道,“嘻嘻嘻小小妖怪我、我的呢”
卞得钟伸出手讨要。
徐成泰摸了摸口袋,脸蛋红红的,有些慌乱的低下头。“没有了哦”
李由美知道,他的口袋里全是糖,五颜六色的、爸爸给的糖。
严福顺用力拍了一下卞得钟,厉声责备道“哎哟,别吓孩子”
卞得秀看向徐成泰,在他眼里,小孩子和小动物对他来说没什么本质区别,他根本克制不了自己体内那些对孱弱的东西所产生的虐杀欲望。他望着他的目光充满了邪恶的饥渴和贪婪,徐成泰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他抬起头静静的迎上卞得秀的视线,眼中却没有丝毫俱意。
他好奇的看着他,然后朝他慢慢露出了一个小孩子特有的、天使般的微笑。看上去很温暖,但卞得秀却悚然的在他稚嫩的脸上看到了徐文祖的影子。卞得秀偷偷瞥了一眼徐文祖,却更加惊惧的发现他正用那种饱含深意的笑容阴恻恻的看着自己。
他一定看到了,看到了自己看着他儿子的那种眼神。卞得秀的背脊感到一阵冰凉,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
察觉到他的恐惧,徐文祖的笑意更深,那双令他忌惮的黑色大眼睛里此刻满是对他的讥嘲。
他不该来这里的,是院长和自己的弟弟非要来找他。说是来讨人命债,但能再活一次已经是奇迹了,他想回韩国,想回到那座令人舒适、温暖的考试院。
这里太冷了,根本就不适合他们。还有这栋老房子也很邪门,他一进门就感觉到了,它比考试院更加黑暗、危险,就像一个巨大的、沾满了诱饵的诱捕器。这里不是他们的舒适区,这里是他的地盘,是妖怪的巢穴。
卞得秀很害怕,尤其是当自己重生后再次亲眼看到他在自己面前不带一丝犹豫地杀掉洪南福时,他就知道,他依旧是噩梦般的存在,就算是换了地方,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他甚至感觉到自己比之前更怕他了。卞得秀不明白这究竟怎么回事,这种感觉就像被自己的天敌压制所产生的动物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