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羽娇笑一声道“那先生觉得如何”
景云殊道“自然是不错,不过,美人在骨不在皮,只一味的娇柔未免累眼,这曲子鼓点可以再响些,弯腰,下蹲,起承转合时要有力道,动作要利索,刚才那段再来一遍。”
景云殊是苏园的最高标准,姑娘们也没有不愿意,反而热情相就,又来了一遍。
景云殊微微蹙眉,他以前喜欢看歌舞剧,无论是国外的芭蕾还是国内的古典舞,民族舞,他虽不懂,倒是能比划比划。
可能他比划的在现代人看来已经是老套,但在古代,也是有些新意的,古代舞蹈确实更纯粹,柔媚,胡舞更飒爽,不过求新是亘古不变的,景云殊带来的便是新,也更容易受欢迎。
他下了塌,拿了旁边婢子捧着的木托上的教棍,道“琼羽你来,这个姿势。”
让后他的教棍指向她的手臂,“来,舒展。”
“肩膀低一点,是慵懒不是谄媚。”
舞姬又练习了一遍,景云殊觉得还可以,他自己也累了,便让舞姬们下去休息,他倚在塌上,琼羽过去给他捏着肩膀,茅咏瞧着,道“还是三郎好福气。”
景云殊但笑不语。
茅咏道“那丽人行经三郎指点,快处素里藏锋,迤逦却又不谄媚,缓慢处又能体现舞姬的身姿柔媚,我看挺好。”
景云殊道“那也是依托琼羽教的好”他说着喝了口先前琼羽倒在盏里的白色汁水样的东西,入口香甜,道“这是什么,倒像是奶茶”
琼羽道“先生猜的不错,原是北边喝的东西,我听说了自己试试,便做成了这样,又觉得茶味苦涩,放了些蜜豆,先生觉得好喝,我便再做些来。”
茅咏眼珠子在二人身上打转,琼羽瞧见了,却是未说话便先红了脸,如春晓之花。
景云殊自然也瞧见了,朝着茅咏微微摇了摇头,茅咏这才咽下打趣的话。
景云殊道“倒是有心了,不妨我把方子买下来,苏园也可上些。”
琼羽脸色一百,不过景云殊这态度她也是明白的,随即便又是言笑晏晏,她道“先生开了口,那我可得卖贵些。”
茅咏笑起来,心中却不免可惜,心叹景云殊浪费了佳人。
他随后想到旁事,便挥了挥手,让下人们全都退了出去,正色道“刚刚来了消息,楚王订船那边确实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个,是新招来的船工,用了些银子,才安排在了楚王的船上。”
景云殊思索的时候总是习惯性手里要摆弄东西,他摩挲着暖炉兽耳,道“查过了吗”
茅咏道“查了,倒是家事清白,不过那天你给了消息,我便派人查了所有的船工,也没什么特别,今天连带着这几个新开的船工查了查,可巧,其中有几个旧船工,可是去倚香楼喝酒去了。”
倚香楼的花费,可不是寻常船工能担负的,定然是收了钱随后要办事了,景云殊笑道“所以,你觉得那新船工是障眼法,前些日子楚王就算有心查,幕后之人还未交代事情,自然也查不出个蛛丝马迹,但这新来了船工,楚王自然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
景云殊细思片刻,道“这背后之人,心思倒是缜密,只可惜,船工他本是以利驱使却不能全然控制,想来那船工每日都看着那莺歌燕舞纸醉金迷的扬州教坊,这纵使机关算尽,也挡不住这秦楼楚馆的诱惑啊。”
这销金窟似的扬州,谁来了,能抵挡得了这江南的温婉暖风。
茅咏微微探着身子,道“那先生下一步,如何”
景云殊道“我倒是有个主意,须得说于楚王之后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