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桃此刻的防线本就脆弱,感情一上脑倒也觉得说出来也无甚了,当下抓着柳觅初的手就是一顿诉苦,把她在周府的经历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柳觅初认真的听着,不时附和一两句,倒是知道些不少的事。
比方说这周乡绅对紫桃竟是有几分真心的,待她很是不错,与往年抬的小妾都不大相同,宿在她房里一连就是一个月,女子葵水来了才回正房处歇息,家里的其他通房姬妾一时竟成了摆设,很有些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架势。
紫桃亦是想好好过日子的,她心眼实,嫁了人便觉该老实本分,虽则这大妇阴晴不定,为了日后日子好过些,为了周乡绅,她对谢氏也很是尊敬。
每日早起请安敬茶必不可少,大寒的天在门外跪一两个时辰谢氏才开门,用膳时更是随侍左右,比府里的下人都吃的迟。这谢氏信佛,她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女子便专程去和庙里的和尚学了经书,一遍一遍的抄了讨谢氏的欢心。她女红好,谢氏也曾听闻,美名其曰这两年光景不好,庄子上的收成比往年少了不止一倍,新年的衣服是没银子去坊间定制了,便操劳她亲手缝制吧,她自己的、周乡绅的、下人的不知有多少件,熬红了眼,磨破了手,没能在日子内完成便要看她脸色好几天
动辄去祠堂罚跪,动辄与下人一同受辱,动辄被泼冷水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已是无甚新鲜的常事了。初时她还也夜晚独自一人哭泣,叹自己命苦,看着表明风光,老爷最是宠她,实则便是那最不受宠的通房都能来踩上一脚,后来经历的多了,便麻木了。
以上这些在她看来都是可以忍受的,至少周乡绅还是对她不错的,女人吗,男人的一点点怜惜就足矣留住她的心,可是周乡绅到底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晚上柔情蜜意些,其余基本就都撂给了后宅的夫人了,她也曾委屈的诉说过几次,周乡绅总以为她是撒娇也就不当回事,后来她就不说了,她想着自己再努力一点,谢氏总有一日会想通的。
但是女人同样也有个通病,这事她后来才理解,谁就能大度到那种程度呢对共患难的丈夫最宠爱的女人视若无睹毫不在意就是她再如何讨好,这事也早就定了,谢氏对她的怨恨没得商量,同分享了丈夫宠爱的女人一辈子也不会有好脸色。
人在逆境里待久了就会产生这样的情绪,认命。
紫桃在这样没有尽头的日子中熬呀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了。谁知就在这时周乡绅赴京赶考的儿子回来了,这儿子是个顶纨绔的,出生的时候周乡绅还没有跟了纪元飞,日子不似现在这般好过,很是吃了些苦头,以至于后来渐渐好了,谢氏对这儿子溺爱的紧,半点马虎不得。
初时紫桃不将这家里的混世魔王当做一回事,只想着万事绕开他就是,她一个后宅女子,见到家中男子的机会本就不对,况他一个十三四岁的毛孩子,便是再混蛋又能做出什么事来
然而这个膏粱还就真做出了什么事,有一日紫桃去谢氏屋里请安的时候恰巧遇上他也在房里,她请了安立在一旁没说话,谁知就让他看中了眼,不得不说父子俩的审美有一定的相似性。
谢氏如何不知儿子存了什么腌臜心思那日早早就打发了紫桃回去了。
紫桃走后他便向母亲求情,要讨了这紫桃放屋里。
谢氏如何肯,况且那是周乡绅的人,便是她平日里再厉害也万万不敢在这里动人。只警告了儿子几句,莫要去招惹,又好言好语劝了半晌,说给找个更好的丫头送去这才作罢。
短时间内是把他的心思按下了,不过这里又得说个毛病,求不得的就是最好的,小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