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的柳觅初本是不信这些的,单嬷嬷信佛,最好去庙里上柱香、坐一坐,但自打重生回来,她却对佛家充满了敬畏,这等怪力乱神之事,说出去怕是没人信的,若无神佛存在,又如何解释她重生这回事呢冥冥中她的机遇也是佛祖保佑的结果吧,今日借着紫桃的面,她倒是终于能来拜一拜了。
山中冷气足,穿着薄薄的春衫,本是有些凉的,走了一阵石阶,热气便从身底慢慢腾上来,直叫她脸颊通红,有些薄汗从额头细细冒出,微微喘着气,紫桃在一旁的大石上歇下,挥着手绢直摆手道“不行了不行了,太累了,我们就在这里歇歇吧。”
柳觅初也觉有些累,看身后怜年入画也是面带疲倦,便一同歇下了。
这般走走停停,竟直走了约莫一个半时辰才到了山顶。
自有僧人接待了她们,也许是下午的缘故,今日人不太多,直至上了香叩拜过之后她们去后院的偏房歇息。
柳觅初也不耐烦一直坐着,方才就已经歇息的差不多了,陪紫桃喝了一盏茶,便说出去走走,只带了怜年一人。
寺庙边上种着一片海棠林,适才远远儿的柳觅初就瞧见了,殷红开了一大片,放眼望去好不美丽。因着人少,基本无甚游客,她也不太避讳什么,况这里是寺庙,本就是女眷来得多,男子大多是不来的,就是有,也多是几岁的孩童,想着这些,她很是放心,慢悠悠的往海棠林那里走。
谁知刚走近,便隐约听到男子的声音,柳觅初谨慎,细细的听了一阵才听出了之前见过的方丈的声音,顿时又有些放心,正欲走进去之时,又听一男子声音响起。
“大师为何这样说”清清淡淡的,带着些漠然,不知为何柳觅初觉得有点耳熟。
过了几秒才听得方丈的声音如空谷之声响起“放下的不够透彻。”
他笑,低沉悦耳,那声音直听得柳觅初浑身一颤,“大师如何知晓我不曾完全放下”
“老衲不敢妄言,但你的确还对那人存着感情。”
“是么”喟叹似的一声,轻的仿佛浮云。
如平地惊雷在柳觅初心里炸开,可不是耳熟,林子里同方丈对话的人不是那甄朗云又是谁
她顿时来了兴致,示意怜年不要出声,两人找了林子旁一处茅屋,躲在了后面,将方丈与甄朗云的谈话听了个全。
怜年不曾见过甄朗云,更莫说听过他的声音,此时见自家姑娘不声不响的便躲在这里偷听陌生男子讲话,不顾礼仪形象,顿时皱起了眉心,悄声问“姑娘这是作甚”
柳觅初忙着偷听,一时半会儿也不方便解释,便说“回去给你讲,莫要再说话了。”
怜年虽十分不赞同,可是姑娘这几十年行事成熟有分寸的形象已经深入她心,虽则近来时不时的有些怪异举动,她终归还是放心她的,再不情愿,也随她去了。
过了没多久,二人的声音传的近了些,想必是准备出林子的,柳觅初思虑了一番,一咬牙,还是觉得搏一把。
她带着怜年走了出去,示意她等下莫要讲话,而后便直直走进了林子里,怜年一声惊呼喊出了半声,想到姑娘方才的吩咐又咽了下去,一路又急又惊的跟在她身后。
果不其然,还不出几步远,就遇上了说话的二人,柳觅初没敢抬头看,装作一副被惊到的样子来,手中搅着手帕,头低低的垂下,脸涨红到了耳根,真真一副遇着陌生男子的局促不安的样子来。
“小女子失礼了,还请二位莫要介怀。”是她佯装镇定的声音。
甄朗云翩翩佳公子,最是有礼数的一位,俯下身行了一礼,才道“是我不曾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