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露华浓并不对外营业,是以溯引河上并未放灯,清晰地倒映出灯火辉煌的小楼。沿河道蜿蜒而出,绕到稍远处,河面上便是星河一片。
一叶小舟搅乱河面。舟上,摇着折扇的年轻男子对着另一名红衣的绝色美人毕恭毕敬。舟行至一片杳无人烟之地,红衣美人的指尖在船舷上轻轻一点,这一叶舟便如同下了锚一般钉在远处,再不随水流前行。
红衣女子正是展玥。夜色朦胧,只为她添一份神秘,却并不使人能看清她的面目“他与你真的是这样说的当真不是你花言巧语”
戚若云苦笑“展姨可是真的不信我。给我一万个胆子,我敢使唤大师兄能让那位修行高出我许多还身负龙气的殿下听我号令”
是怕他师父关他一百年太短还是嫌自己命太硬
展玥沉吟许久“太桁仙门一向只问道,不事国。”
戚若云放下手中折扇,正坐着望着展玥。他脸色罕见的十足正经“若是从前也就罢了,可身逢乱世,就不能再拿太平时光的那套规矩守着了。”
展玥摇了摇头“你们是想主动搅进那池浑水,终究是不太一样”
说到这里,展玥生生停住。戚若云垂下眼眸“我虽离开师门,在沧浪洲许久,但太桁如今是个什么境况,我也知道。我甚至曾听说大师兄死了但好在那并非实情。”
展玥也是脸色阴沉。曾几何时她也是太桁山雪中的一支梅花,方才也正是想起时至今日太桁仍被众多仙门围着,他们早已被迫入局,根本无法置身事外。灵气匮乏的今日,太桁有如一头瀚海巨鲸,多少虫虱等待着太桁鲸落。
“我还是不太赞同此事。”展玥凝眉。
展玥的反应也在戚若云的意料之中,但他神色坚定“对此事我也起过数卦,那片未来我看不清。但我更想相信大师兄。”
展玥沉默了许久,戚若云一直静静等着。终于,展玥长叹了一口气。
她的那柄长刀已经多年没有开封了。她曾发过誓,此生只为一人拔刀,或许这一天也不会太远了。
“我明白了,你们去做吧。”
她扭头望向一旁满江春水。如今的兴洲依旧歌舞升平,她甚至还能隐隐听见露华浓的乐声。一切都如平常,如太平盛世,也不知道这样的太平还能维持多久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