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燕无羁察觉庭院中多出了许多乌帽狩衣的阴阳师的时候,他果断跳下屋檐,循着薛若给出的小地图躲避搜查。
不论在任何时代,宫廷似乎都不该是普通人该进的地方。
他已经确认宫内没有银仙或小雏他们的气息,所以他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他沉着淡定、有条不紊地向朱雀门的方向移动,巡逻的阴阳师密集了许多,不过大哥自信这点程度完全难不倒他。
在路过一处宫苑时,燕无羁猛地全身一滞,生生在廊中央停下脚步。
“”
他的脚像被钉在了地上,寸步不能移。
从他所站的地方,能望见石灯幽微的白沙庭,六尺帘帐在风中轻轻晃动,就连耳边若隐若现的淙淙流水,都和梦中一模一样。
他跌跌撞撞往梦中自己“出生”的那座回廊跑去,步履有些蹒跚。
不远处有阴阳师发现了他,召集同寮的人向他接近。
燕无羁恍若未觉,眼中只剩下快要破晓的天穹下空无一人的庭院和长廊。
他摸上了梦中的“母亲”坐过的石板,唇角骤然抽搐般扯动出一点弧度,又在笑意刚刚爬上脸颊的时候陡然陷入某种惶然的空落。
白沙庭里没有人吟和歌,没有宫装华美的姬君,也没有梦中那样温暖抚摸他脸颊的指尖。
只有无孔不入的风。
他久久不能回神,好似眷恋着石板冰冷的余温。
阴阳师们已经离他很近了,倘若再不动作,他免不了跟那些“阴阳师大人”们打上一场。
可燕无羁还是不舍得轻易离开。
他得离开这里他不愿离开这里。
燕无羁宽阔的裤腿被什么东西拉动了几下。
他怔了怔,低下头来,看到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年。
少年身上的衣服跟他类似,就是比燕无羁的小了不止一号。
他把稚嫩清脆的嗓音压得很低,对燕无羁比出噤声“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