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彻在二楼开会,郭一鸣给徐嘉看了一杯茶,声色俱茂地向她描绘论坛会的场景。
说当日与会的创业者大多定位医疗、ai和共享经济,独他们一家致力于视频剪辑与文传,如此就在陈彻上台演讲推介后得到了特殊青睐。
“老板讲得很好”郭一鸣言至此处暂停,手舞足蹈模仿几番,收效甚微后作罢,“可惜不给摄像,不然我真想让你领教一下。”
徐嘉咂一口茶笑问“还能好到哪里去啊”
她是不信一个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都要支吾半分钟的人,能在演讲上有何造诣。
“他把稿子背得很熟,而且看了许多演讲视频学了好久,总之那天怎么说”郭一鸣沉吟后一拍掌,“是我见过最冷静、最酷的陈彻”
“”
“演讲完还展示了一段视频,卧槽可他妈帅了那视频我一会儿找给你看”
她淡笑说好。
“但是后来融资不太顺利老板比较偏执,会后有投资人主动找他,双方聊了一会儿吵了起来,他想融天使轮,但投资人说他只能投种子轮。唉总之吵得不可开交。”
徐嘉心想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抿抿嘴问后来呢。
郭一鸣猝然收声,搓搓膝盖道“没拿到。”
其实故事开端本就不顺,能有这样波折又终究败北的结局不使人意外。但她到底也觉可惜,角色互换间很是清楚这种受挫的感受。
而这些,陈彻这两天并没有同她知悉。
一趟电话邀她来这里,向她呈现的依旧是最光鲜的画面。
郭一鸣起身要忙,也不忘找张笔电给她看演讲那天所展的视频。
徐嘉将笔电落在腿上,瘫进懒人沙发里点下播放键。
然后她笑容一垮,说不出话了。
这视频的内容素材她都很熟悉。
它搁在记忆的深渊里,来自五年前的那个初春夜,彼时尺寸小、像素低,在他指腹的操纵下反复播放。
那头键盘鼠标乱响,交语阵阵,徐嘉怔视着屏幕想到一句诗
问姓惊初见,称名忆旧容。
她抬头,陈彻恰好站到她身前。
一时间她觉得哪哪儿都不对,该看到的应当是一个脾性拐孤的少年郎,无论如何都不该是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
陈彻未曾料知她的心理变化,黏她坐下后耳语道“晚上我们聚会,你也过来。”
热气呵在耳际,徐嘉心神一恍惚道“你会一直改变下去吗”
陈彻愣住,“什么意思”
其实她真正于腹难解的问题是
我是不是你行进路上回首前尘,感到最难忘的那一个
那等你有一天功成圆满,见识到更为繁华迷人的景致,你或许会发现我根本不值一提。
这问题悬而未决,到最后她也没深究,被后续的晚宴碾碎冲淡。
他们这群人很会玩,时兴的桌牌游戏样样精通,以小酒打发时间陶情适性,气氛其实很轻松,然而徐嘉站在悬崖开外,偏生不肯融进去。
席上各自介绍出身来处,有些面容姣好的姑娘挽起酒杯站起后就直接对向陈彻,生怕旁人看不出是在示好。
于是有人拣最出挑的那个撮合姻缘,陈彻却往徐嘉身侧一贴,笑了笑道“我有主了。”
瞬时众人尴尬的尴尬,叫好的叫好,三四秒后又回归原样。
晚席尾声,所有人筷箸动作停当,退开椅子齐整地站起,将酒杯攘向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