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声道“本宫信你”
三日后,小年夜上,前朝人马兵分三路,一路滋扰含光门,将连璋于家宴上调走;一路伪装成乐师、歌姬入得宫中,于家宴上刺杀晋帝;一路于正阳门外不住涌入,牵制宫内禁军,拖延援兵。
因出征归来新伤未愈、旧疾复发的谢昭宁卧病在床,独自赴宴的霍长歌见状顿时起身护驾,赤手与敌交锋,抢下对方兵刃,一路厮杀,往晋帝身前护去。
霎时间,皇亲贵族四处奔逃,侍卫护着太子、太子妃与皇帝不住后退,宫宴之上犹如炼狱战场,“铿锵”刀兵之声不绝于耳,惨叫声响成一片。
前朝遗族与禁军悍勇绞杀,不住有人重伤倒地,撞翻矮桌,瓜果菜肴摔落满地,暖笼翻倾,笼中火炭铺洒一地,点燃地上毛席、织皮,瞬间烧出一道道火龙来。
霍长歌于人缝与火光间遥遥窥见那前朝公主还差数步,已快到得皇帝阶前,却被禁军阻住再动弹不得,眼眸一眯,果断踩了桌子翻身腾空,越过众人,抢得皇帝身前举刀拦她,向她直冲过去,做出一副相杀模样。
那公主见霍长歌迎面而来,与她微一点头示意,却见下一瞬,一柄长刀却从霍长歌手中朝她当胸刺来。
“你”那前朝公主措手不及被捅到要害,双腿霎时一软,抬手无力扶住霍长歌刀身,衣袖朝下滑落,露出腕上鸦青印记,她“噗”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一双冷眸惊诧愕然,死死瞪着霍长歌,气若游丝痛苦哼出一句,“你,你竟是临阵反水”
“错了。”霍长歌面无表情抬眸觑她,轻嗤一声,一把抽回手中长刀扔在地上,抢下她掌间所握霍玄佩剑,伏在她耳旁悄声道,“我父在天之灵,必不愿见我为报私仇,做出惑乱大晋之举,我这是一石二鸟与上屋抽梯之计。”
她言罢,抬手按住那前朝公主肩头轻轻一堆,大陈公主临死顿悟,喉头无力“呵”出一声,胸口血涌如注,向后仰倒在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公主”有前朝遗族意外窥见此情景,嘶声裂肺大喊一声,目眦欲裂,奋力砍翻几名大晋侍卫欲冲上来,朝霍长歌激愤大骂,“狗贼,我杀”
霍长歌面不改色脚尖一挑,将地上沾过大陈公主鲜血的长刀挑至半空,抬脚拧腰照着刀柄飞踢出去,“噗”一声,刀尖竖着插进那人喉头,以惯力将那人仰面带倒在地。
“狗贼你骗”那人临死瞪着黑沉的夜空,蚊讷似哼出含混半句,偏头咽气。
霍长歌神色不动,漠然提着一把滴血长剑扭头便走,抬手再挥,雪亮剑身一一划过前朝那些还做着复辟白日梦的遗族喉头,直直退到晋帝阶下,抬眸与他对视一眼,果断侧身护在他身前,朗声道“陛下,臣护驾来迟”
她话音未落,转身横剑,寒光一闪,避开要害,遂不及防再砍倒晋帝身前两名侍卫,晋帝一怔,尚不及出声,便见霍长歌瞅空空隙一跃上阶,当胸给了他一剑。
周遭倏然一静。
“你,长、长歌”晋帝怔然,低头凝着胸前那剑,梗着喉头唤她一声。
“陛下,想来您已忘了这把剑了。”霍长歌大仇得报,在周身熊熊红光与人山血海之中,竟是喜悦得双手不住颤抖,她抬眸冷笑觑他,眼角含泪,“臣适才便想,您若是还能记得我父一丝一毫,认得他这柄随身佩剑,臣或许一时心软,能留您一线生机,可如今”
她笑出一行清泪,抖着手想将那剑往前再送一分。
“陛下”
“陛下”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侍卫大喊着要上前去,连璋也已平定含光门动乱,带了大批禁军赶来,惊恐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