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一脸深受毒害的模样,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怪不得你当初下手下的那么干脆。”
魂吞尴尬地咳嗽一声,猛扑过去把萧炎按到榻上,捂住他的眼睛在他唇角重重地吧唧了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看在明天还有正事要做的份上,本少主今晚就先放过你,不然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你,省得你天天诱惑我。”
萧炎完全不在意,搂住魂吞的腰向床内一滚,把魂吞压在了身下,“今晚就这么睡。”
“行。”魂吞揉了揉萧炎的脑袋,大大方方地躺平了。
萧炎在冲微山昏迷了许久,本来并不困倦,可这么挨在魂吞的心跳声旁,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等他再醒来,东方破晓,天色大白,一夜竟然就这样迅捷地过去了。
魂吞动了动被萧炎压麻了的双腿,愉快地跟睡眼惺忪的萧炎打了个招呼,“早啊小炎子。”
萧炎乍一抬头,就撞进了一双盛满爱意的眼眸中,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他突然间在晨光熹微中生出了某种明悟,原来早在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时候,他对魂吞已然如此贪恋。
他向来是个自律自苦的人,以前,夜晚是用来勤修不辍抑或是赶路的,别说是与人相拥酣眠了,连小憩都少有,修士的身体不会疲惫,所以他从没停下过向前奔跑的脚步。
仇恨、敌人,责任,无形的压力拖拽着他前行,从没有人在意过他是不是会累,会倦,他更不敢有片刻的放松,努力周旋,拼命修炼,直到登上大陆之巅,所谓的好日子过了没多少年,陀舍古帝夺舍让他一生的颠沛流离沦为笑柄。
好在他逃出来了,好在有幸重来一次,好在这世上真有属于他萧炎的救赎。
“早安,小魂吞。”萧炎朝魂吞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利落地翻身下床,抻了个大大的懒腰,“走吧,我们去找酒生楼楼主。”
魂吞被活力满满的萧炎感染,也笑得开怀,斗气在身上游走一圈祛除酸麻,下床去收取新鲜出炉的天寒水。
屏风另一侧,穆力双目无神地靠坐在床边,唐鹰躺在床上揉着太阳穴,两人间的气氛看上去很是古怪,对魂吞和萧炎视而不见,魂吞撇了撇嘴,觉得这不干不脆的两人实在让人无语,拉着萧炎就出了门。
半道上拦住一个匆匆过路的侍女询问了酒生楼楼主平日里常待的地方,魂吞和萧炎就直奔东小楼的顶层而去。
嘈杂的人声渐缓,一阵流水击石般清越的琴声不疾不徐地流淌开来,柳条间或被风吹进大开的窗户中,映着窗台上细口长颈瓶里插着的一枝红杏,无一不诉说着满室春意正酣。
窗边跪坐着一名长发束成高马尾的男子,发丝舞动间看不清面容,唯有他耳垂上一道暗红色的疤痕若隐若现,男子身着玄色劲装,漂亮到宛如工艺品的双手搭在琴弦上随意勾挑,听得脚步声由远及近,且吟且唱着念了一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是你”魂吞认出了对方,“酒生楼是你八扇门财团的产业”
“易书寻”萧炎同样惊诧莫名。
易书寻按住琴弦,转过头来,目光沉沉地落在萧炎身上,殷红的薄唇微勾,“酒生楼属于八扇门,而八扇门现今属于陀舍古帝殿,二位,怎么自投罗网来了”话音未落,银灰色的火焰便一簇接一簇地在房间中的所有烛台上燃起,恰好摆成了一座困阵,青天白日的显不出多么明亮的光辉来,幽淡的幻境却悄然笼罩住整间屋子。
“重幻靥火,天毒域的神秘人是你”察觉到空气中熟悉的异火气息,萧炎瞳孔一缩,“你果然是和韩枫一起叛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