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河抬眼望过去,发现他的手背上叉着一把锃亮的钢叉,血汩汩地涌出来,流得地板上到处都是。
林有匪捏着仅剩的一把切鹅肝的西餐刀,眼神晦暗“管好你的嘴。”
他出手又很又准,大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场这么多人竟没人能看得清他的动作。
保镖咬着牙把叉子拔下来,满眼都是怒火烧出的红,却碍着梁硕反复交代的“一定要客气一点”而不敢跟林有匪发难,按着伤口咬牙切齿地说“谢谢林先生赐教。”
林有匪放下刀,淡淡地说“赐教谈不上,如果再管不住你的嘴,以后的教训只能让人烧给你了。”
保镖敢怒而不敢言,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林先生说的是。”
林有匪优雅地切下一块鹅肝放进嘴里“是油腻了点,让厨房备碗粥,再要几个爽口的小菜。”
他早看出来,这两名保镖是朽木充栋梁,做主的人不在是绝不敢为难他们的。对方是谁尚未可知,但有一点却很清楚,他们费劲周折地“请”他来这里做客,为的绝不是要他的命。
那个所谓的主人应该是想从他这里知道或得到些什么,只要能确定这一点,那现在究竟是谁占了下风,亦未可知。
粥很快就端了上来,林有匪尝了一口才推到路星河面前“吃一点。”目光触到他的脸,坚冰般的表情立刻有了松动,他露齿笑,促狭地开起了玩笑“别饿坏了我儿子。”
路星河为他的恶趣味而抬起头,沉默了一会儿,拿起勺子开始喝粥“难道你还重男轻女你怎么就知道不是女儿”
“酸儿辣女。”林有匪笃定“你又不吃辣的。”
路星河短暂地笑了笑“神经病。”
林有匪放下餐具,伸手过来捏他的脸“会开玩笑还会骂人,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不那么恨我啦”
路星河的脸登时一僵。
林有匪理解地笑笑,松开手,转而用手背蹭了蹭他的脸颊“恨我也没关系的,是我骗了你,是我不好。”
“那你会改吗”路星河问你以后能不能都跟我说实话”
这个问题似曾相识。
林有匪看着他,黑色的眼睛里有着明暗交错的震动,最终他说“抱歉。”
路星河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没关系,至少我能确定这一次你没有骗我。”他埋下头食不知味地喝了几口粥,而后放下碗说“我去洗澡。”
林有匪站起来率先进了洗手间,地方不大,但五脏俱全。在这种私密的空间,墙角的摄像机便尤其显得碍眼。
林有匪挽起袖子说“你等等。”
路星河听话地站在外面等,可过了半个小时也不见林有匪出来,他耐心用尽开门进去。墙角的摄像头被林有匪拆了下来,线和零件散落了一地,林有匪没有工具,正在徒手和一颗拧得很紧的螺丝做斗争。
“你在干什么”
林有匪没空抬头,对他说“你快进来帮把手。”
路星河走到他面前蹲下来问“这是什么”
“电路板。”
“你还会做电工”
“嗯,会一点。”
“那我要做点什么”
“帮我把那根红色的线递过来。”
路星河把线递给他,林有匪没接线,反倒抓住了他的手,路星河没动,他便就着路星河的手接起了线。
“再给我那根蓝色的。”
“嗯。”
“你在想什么”林有匪百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