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先生,尽力保全赵家其余人”
他心里是知道的,父亲、大伯与二殿下的筹谋,根本毫无胜算,大伯只是不甘心,作困兽之斗。
可他们似乎忘记了,赵家一族,除了他们这两支嫡系,还有成千上万的族人,为了这一口气,要全族人的性命作保,这代价,他们承担不起。
冠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只要大燕不改朝换代,将会一直背负在赵家子弟头上。
赵家的孽障,已经够多了。
与唐博之一别后,赵长卿心中主意已定,他知道自己的时间恐怕不多了,若想成事,只有智取,唯一庆幸的是,他曾因为年少不知事,碰巧撞见过大伯书房里的暗门。
赵林的书房是把守重地,想要进去,便只能智取,侍卫们两个时辰一换,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更巧的是,赵林出门议事,并不在府中,他需得搏一搏。
赵长卿却没想到,他方将答应唐博之的事情做成了,宫里崇元帝便派人来赵府宣旨,说要召见他。
他听从堂姐的安排,做出了那样的事,从答应堂姐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想到了自己会有今天,因此他十分坦然,他还要感谢陛下没有立刻处斩他,让他还能有机会,做成今天的事。
入了皇宫,来迎接他的,是陛下身边的元总管,他一句话也没说,静静跟着他往大殿内走去,像往常一样,跪拜叩首。
他以为自己会等来皇帝的发落,可没想到,宝座上的人只是问他“赵长卿,你可知错”
赵长卿再叩首,他道“陛下,臣知错,臣甘愿受死。”
崇元帝却沉默了,良久,他自嘲似的笑了笑,低声说道“朕不怪罪你,甚至还要感谢你,谢你给了朕一个机会,让朕看清了人心,也让朕知道,朕从前是多么有眼无珠。”
赵长卿惊恐地抬头,却对上帝王疲惫的面孔。
崇元帝看着他,说道“朕今日找你过来,是问一件事。”
他顿了顿,神色前所未有的庄重,“皇后的眼疾,你能否一试”
这些日子,他派人在城门外张贴皇榜,有不少医者来尝试,可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治好皇后,反倒让皇后对无休无止的看病更为厌烦。
她对他冷淡,他可以忍受,他只是想在剩下不长的生命中,尽可能地补偿她,她失了的光明,他还给她,她想要禛儿登基,他让位也无妨,可她已经一点都不稀罕了。
他是一国之主,坐拥天下,却给不了她想要的。
赵长卿却愣住了,他垂首道“陛下,微臣所学,恐怕不足以治好皇后娘娘。”
崇元帝摇了摇头,他目光苍茫,忽然开口道“你曾告诉过朕,倘若一毒无解,引毒也可行。”
皇后失明,除了当年赵云清的推搡,还有赵云清下毒的缘故,前者为轻,后者为重。
赵长卿更加吃惊,他惶然道“陛下,皇后娘娘中毒多年,即便引毒,成功的几率也小,更何况娘娘心地善良,微臣听说,太医从前也建议引毒,可娘娘不愿旁人为她冒险,所以才拒绝。”
崇元帝目光晦涩,他坚定地问道“只要有一分的把握,你尽管去试,这是朕欠她的。”
赵长卿面色凝重,他再次叩拜,终究不开口劝帝王了。
引毒伤身,况且,陛下的身子也已经大不如前
天家之事,谁又说的清楚呢
太子妃省亲是件喜事,自卯时起,谢老夫人便同一家人整装等待,谢殊谢兖父子俩也向朝中告了假,谢容淮更是一早就穿了最好看的衣裳,在门口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小腿都快跑细了一圈,嘴里还念叨着,大姐姐怎么还不回来。
张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