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面带微笑,端起酒盏毫无芥蒂的敬向萧数。萧数的脸慢慢沉了下来,两边下垂的嘴角重如千斤怎么都挑不起笑来。
今日姐妹俩这脸皮,算是撕破了。
萧数捏紧酒盏未动,晦暗幽深的目光看着身前的人。萧言笑着将酒饮尽,手腕翻动酒盏倒扣,一滴都不剩。
“我谢你替我挡酒。”萧言勾唇,当着萧数的面,拿着酒盏的手指一松,空了的酒盏“啪”的声掉在脚下的青石板上,磕出清脆的声响,“我的事你插手到这儿也就够了,若是再有下次,你便如这酒盏一般,在萧家连个庶字都配不上,只能掉在地上供人践踏。”
萧家庶女,哪怕占着个庶字,也是多少寻常人家挤破头都得不到的。
萧言转身离去,萧数定定的看着她的背影,再看看地上杯口滚了泥的酒盏,怒由心生,猛的捏紧手中杯子,手背上青筋毕露。
背对着萧数,萧言脸上的笑意淡去,目光温凉如夜色中的池水,任由谁被别人算计都不可能心平气和毫无芥蒂,哪怕这事间接的促成了她跟阿离都不行。
但若是没有萧数,自己不会以那种手段逼迫着强要了阿离的身子。
她会用尽自己的耐心去哄他,一点点的占据他的生活,让他自愿的打开心扉接纳自己,而非是把他绑在床上以粗暴的来占有他禁锢他。
萧言揉揉眉头,如今来看书中阿离悲惨的一生正是由萧数暗中促成,正是她那杯有问题的茶水将阿离推向深渊边缘,而萧言则是深渊里的藤蔓,缠着阿离将他的一生都扯了下来,让他至死心中都没有丝毫光亮。
如此阿离才会面色平静的同萧言一起死在火海里,因为他本来就没有求生的欲望,生与死对他来说已经没了区别。
不知不觉走到了易言居,萧言站在门口,看着满屋明亮灯火,缓缓吐出胸中浊气,闭了闭眼将书中那个坐在火光中面无生机的男子挥去。
如今既然她穿了过来,那她跟阿离便不该走到那一步,就算她日后被火焚身,那也该是在阿离身上,是两人房中情趣。
萧言推开门,目光往屋里扫去,她的新郎君非但没有坐在床上,反而已经和衣躺在床旁边的软塌上睡下了。
萧言退出房门,深吸口气,又重新抬脚进去,刚才看到的是何场景如今依旧是何场景,并没有因为她的难以置信而改变。
不是,谁能来告诉她,这软榻是从哪儿来的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屋里有这玩意
萧言站在软榻边上,看着闭着眼睛的阿离,幽幽的开口,“阿离,软榻做起来硌腰。”
还是床上软和。
阿离睁开眼睛看她,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似的,面色清淡眉眼冷清,手臂撑着身下的软榻坐起来,将自己早已写好的一叠纸拿起最顶上的那张给她看:
你睡床,我睡这儿,互不干扰。
“这怎么能行。”萧言想都没想都否决了,对上阿离清冷的眸子,她抬手指了指两人身上的衣服,“咱们都成亲了,成亲了就该睡一张床,哪有分开睡的道理。”
阿离丝毫不恼,垂眸拿起另外一张纸,举起来给她看:
你是想自己清心寡欲的睡,还是我帮你清心寡欲的睡
他将针包在腿上展开,挑眉看向萧言,虽未写字也没比划,可那脸上清晰的写着:
喜欢哪个我赏你啊。
“”细长的针在明亮的龙凤呈祥蜡烛下闪着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