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速的移动中,他们都化成虚影。雨水滴溅在地上,漫出一蓬蓬的水雾,而落向刀刃刃面上的雨,几乎是还没有靠近,就被挟夹甩出。
抛出的每道刀光都如同星月的光辉,在昏暗的林地上,武器交击时四溅的火星,也如同火树银花一样,点亮人们的眼睛。
没有人见过旗木卡卡西的剑术,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或者很差,相反的,留着白牙血脉、承袭旗木刀法的他,在体术、忍术、刀术上,不管从哪一个层次上来讲,都是顶尖的。
仅仅是刀术这一方面,即便是从小练习木叶流剑术的夕颜,她有一战之力,但心里也没有底能战胜。
最让她惊讶的、却是君麻吕的刀术完全已经脱离了木叶流,凌冽如骤雨,他的每一击都那样精确而有力,挥舞间如织就一张以杀意为线的网面,单单只是看着、便似乎要被其间戾气所慑、压抑得呼吸不过来了。
可是湿透的银发在相撞的飓风中被向后狂乱地吹拂而去,他的表情又是那样肃穆与安静,好像神官在主持一场盛大的祭礼,而非参加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夕颜还未看清楚究竟他的刀术来源于何处,战斗便已经结束了。
在她惊愕讶异的注视中,白发青年利落地抛开刀具,后跃站定。
脱手时那一瞬间,那柄亮钢色的太刀,便在空中碎裂成无数片。抛飞的碎片笼罩了那片区域只能庆幸刚才对拼时战斗地点已经转移到了离下忍们很远的地方。
下坠的金属碎片在雨中折射出无数光影,而银发少年则强行穿越了它们,如影随形般将手中锋刃送进了旗木卡卡西心口
剑刃入肉之声,在雨中那样细微、不易觉察。君麻吕站在原地,保持着单手拿刀的姿态。
他的身体被碎片划得鲜血淋漓,垂落在眼前的几缕银发也被整齐地斜斜割开,颊边几道纵向的划痕上渗出血珠来,又马上被雨水冲走,在袴裙上染成点点粉色。
他垂下的浓密的长睫像风中舒展不定的羽毛,又像含露的、水淋淋的花朵,唇线是淡淡地抿起,那握住刀柄的苍白纤细的手指缓慢转动,对面人胸口上楔形的伤口便变成了一个窟窿。
然后是一团白雾砰地炸开,他的骨刃上只孤零零挂着一截木桩了。
是替身术。
君麻吕并无意外地丢下骨刃,他在雨中回望过去
背后几步远的地方,白发青年脸色苍白的从草地由半跪着站了起来,这似乎花费了他很多气力,当他站起时,肩膀因为喘气而微微起伏着,濡湿的短发凌乱地落在他的眉间、耳侧。
卡卡西那双漆黑的眼瞳落在地上挂着那截木桩的骨刀,而后,又回到君麻吕神色淡淡的脸上。
在这漫漫的几息里,没有人知道他们心里是在想些什么。
卯月夕颜在雨中无声地落下眼泪,紫色的长发上雨水涓涓淌下,她的手指紧紧攥在手甲的扣结上。
对峙仍在继续。
木叶的下忍们在脱离杀意的笼罩后,便像小兽一样抱团、带着金发小孩去到旁边的树下了,这样空旷的空地,就好像专属于两个人的舞台。
“还记得吗你小时候、刚到我身边的时候,夜晚老是做噩梦,特别是像这样下暴雨的夜晚一个人蒙在被子里。可每次我打开房灯,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睡,你又老是拒绝。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就把客厅里、走道里所有的灯都打开,想让你别那么害怕。”
卡卡西突然说。
君麻吕侧身、绕着他缓慢地行走。
他有时看积满水的草地,有时候摊开手、转过去看手背上刚才被划破的伤痕他总是不认